见他茫然地摇头,我只好下达命令:〃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夜半应该就能到。〃
〃等等!〃罗什突然喊一声,然后走进了房间。等他出来时,手上拿一个小包裹,看向我们:〃走吧。〃
马车里我们三个都沉默着。弗沙提婆本来要坐我身边,我不理他,坐到了他对面。罗什上来后看了看,在弟弟身边坐了下来。
(bp;马车开始行进后,罗什将那个小包裹打开,我愣住。里面是药酒药膏和干净的纱布。我这时才觉出手臂上的伤热辣辣地疼,连衣袖上也渗出血迹来。我用左手扶着右臂,嘴里不禁疼得哼出声。
〃艾晴,你的手怎么了?〃弗沙提婆本来一直尴尬地不敢看我,听到我痛苦的声音,一把拉过我的手臂,就要撩袖子。我不肯再让他碰我,要抽出手,一用劲,又疼得呜咽。
〃刚刚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那样对你。〃我一喊疼,他就放开了我的手。马车里空间有限,他半跪在我面前,抬头看我,眼里有心疼也有懊悔:〃让我看看你的手好么?〃
我不理,自己撩开衣袖。兄弟俩都发出低低的惊呼。血已经染得纱布尽湿,天啊,再这样下去我的手要废掉了。
我咬着牙去脱纱布,弗沙提婆要碰我,被我避开,手擦到车框上,又疼地掉泪。一只骨节瘦长的手轻柔地伸了过来,将我的手捧住。他一言不发,只是用最轻的动作缓慢地帮我将纱布缠绕下来。我安静地坐着,他的轻柔仿佛能减轻痛楚,我的心一下子平和了许多。
染血的纱布取下,弗沙提婆又是一阵惊呼。伤口破皮处扩大了许多,一片血肉模糊。罗什端过药酒,我紧咬着牙偏头不看。钻心的痛从手上一直传到周身,激得我浑身颤抖,遏制不住地喊出声。我左手紧握,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一只有些凉的大手包住了我的左手,费力地抬眼,看到弗沙提婆的慌乱。
〃艾晴,你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不答,闭上眼向后靠。一片清凉从刚涂上的药膏传来,稍稍减轻了一些火热。他轻轻柔柔地将干净纱布缠上,由始至终都不发一言。
天已完全黑下来了,一丝凉意透进车厢,我蜷了蜷身子。弗沙提婆还在不停地道歉,我突然觉得无比疲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倦。我再怎么后知后觉,看了他今天的发狂样,我也该明白了。弗沙提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对我存了那样的心思。可是,我给不起。他们兄弟两个,我都给不起……
〃弗沙提婆……〃我再不打断他,估计他会絮叨一夜,〃我原谅你了……〃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听声音也能感觉到他的欣喜。我平静地说:〃见过你父亲后,如果他没有什么大碍,我过几天就会找商队去班超的它乾城,最后去中原长安。〃
〃你……〃黑暗中我的左手被握住,听得到他有些气急的声音,〃你还是要走?〃
〃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待在龟兹。〃我想抽出手,被他抓得死死。我稍一用劲,他突然又放开:〃艾晴……〃
〃弗沙提婆,我困了……〃
〃艾晴,你要是犯困,可以靠在我身上睡。〃
〃弗沙提婆,起码今天,别再碰我……〃
马车嗒嗒走,单调地晃动。我看不到罗什的脸,他从上了马车,就算是给我包扎,也一声不吭。这样也好,看得到,听得到,未免又让我心生别念。我们三个,都在黑暗中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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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三十伤逝(1)
三十伤逝
走进鸠摩罗炎的房间,一股浓烈的药味弥漫在整间屋中。回国师府十来天了,鸠摩罗炎的情况一直令人堪忧。每日都会吐血,已经晕厥过好几次。弗沙提婆每天二十四小时守在父亲身边端药送水。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而罗什,除了日常的伺候,还在父亲身边每日念经。他们两个都已经无暇顾及我,不由让我喘了口气。在这种时候,我也不能提出要走,所以就帮忙照顾鸠摩罗炎。
〃国师……〃我靠近床上的鸠摩罗炎。他的瘦让人看了发憷,只有一双浅灰眼睛,似乎是他身上唯一有生命力的地方。
〃艾晴姑娘,你来啦。〃他缓缓地点头,想撑起上身,我赶紧上前将靠垫放在他腰部。这样的接触,就摸到了他皮包骨的身子,心中一阵难受。
〃艾晴姑娘是否对我要单独跟你谈话有些诧异呢?〃
〃嗯,是有些吃惊。〃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怎的,他给我的感觉好像我老板。我虽然一直叫导师为老板,可心底,他是我最尊敬的人。我淡淡地笑:〃不过,国师找我,肯定有话跟我谈。〃
〃艾晴姑娘不是寻常女子,这一点,炎从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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