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傲与释通有着数十年的交往,对释通之能每每颇为惊叹,便振声地说:“一年之期,走遍南方。若无消息,到时定让其加倍偿还。”说完就走出了禅房。“哼!”雷敬涛冷哼了声,跟着出去了。“阿弥陀佛!”释通只能做到如此,上面的命令也让方外之人,感到为难。
横沟村来一位衣衫褴褛,形如乞丐的外乡人。这个人拐过村口,顺着去后山的小路,走走跄跄,随时都可能倒下。离开谢家村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横沟村吧。”踩着泥泞的山道,不顾摔倒后的疼痛,爬起来再走,一路不知摔了多少次。终于到达后山的山谷,这里是蛇王的地头。山谷与山外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今年的天气特别的冷,在这南方,那山顶上居然有积雪。
山谷下却草木盎然,浓烟迷漫,汩汩流着的小溪水,小溪边飘着淡淡的硫磺味。谢居安俯身将冰冻的双手泡在水中,暖意顺着手臂流向全身。这山谷第一次深入谷底,没想到是如此绝佳之地。“葬身于此,倒也死得其所。”谢居安如此想着。直起身,溯着小溪流而上,前方的水雾更浓了,谢居安不管这些,直走进浓雾里。扑通!栽入一方大水潭中,从水里钻出水面,看到水面在不断地冒出泡沫,谢居安冰凉的身体,感觉到暖和,不一会儿开始觉得烫,直后来烫得受不了,连忙划水到岸边,额头已经冒出汗来,这时才感觉到累。
第189章
手脚并用爬上潭边的岩石上,趴着石上,连动都不想动,在热潮气升腾笼罩下,闻着清香的草木味,迷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脚跟一疼,谢居居安才醒了过来,连忙坐起身,扳过脚板,只见脚跟处不知被何物划了一口子,渗出血丝来。“蛇王老兄?”扑通!扑通!扑通!三声。刷!刷!刷!从潭中扬起三只蛇头,不是那三只“山龙王”,还有谁?“蛇王老兄!”谢居安惊喜地喊着。
在这寒冬的季节,本该已经冬眠将息去了的蛇,居然在此出现,谢居安才不管这种反自然的现象。从岩石上一跃而起,直插向水潭。在降落的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甩回岸上的草丛里,压得草丛倒下一片。“蛇王老兄,你们?”谢居安话音刚落,大腿传来巨疼,一瞬间,感到麻痹从疼处快速漫延至全身,整个人昏昏欲睡。不!不能睡!舌搭鹊桥,强意识地运着小周天,每运转一周,人就变得越清醒。
这时,从谢居安的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盘龙奇参味道。三条蛇王,刷地游向谢居安,盘坐在他的周围,蛇头均伏在地上。良久之后,谢居安睁眼看到三条蛇王,不知何时围在身旁,象守护者一样,守护着重要的东西一般,伸手摸摸蛇头,如摸着温驯的小狗一般。呼呼呼咕咕咕嘘嘘嘘三条蛇王发着不同的呼声。刚才一刹那,心似乎沉到了潭底,现在终于松了口气,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不禁得百感交集。
“蛇王老兄,我还以为我长得丑了,就不认得我。我可是无家不敢再归的人,以后估计长住这里了。”谢居安知道自己能和蛇王相熟,主要在于奇参的味道。人以貌取人,蛇却以味识人,它们才不管你长得丑、长得美,哭笑不得了。哎谢居安长叹了声,捏住被蛇王咬过的四个牙印,流出浅红色的血水,伤口已慢慢凝固。“老兄啊,这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蛇王们伏在地上,似乎睡着了一般,对谢居安不理不问。
“对牛谈情。”谢居安拖蹒跚的步伐,拨开人高的草丛,找吃的去,回头望望那蛇王们,只是抬头转了下,又伏下头。这是一个凹型的山谷,三面环着高山,阻拦住了寒风逆流。谷内之所以保持着如此高的温潮度,与这里的卡斯喀丹霞地貌有关,有这儿的大量温泉群有关。山谷里依然水雾笼罩,水雾在一棵棵青翠的参天大树间,填满了;枝叶间充满了。
水雾升腾到一定高度,遇上冬天的冷空气,化成滴滴水珠,洒落在叶片上、草尖上。谢居安离开水潭一段距离后,光线虽然被水雾遮得暗淡,但靠近地面,视野还能看到两三丈左右。卟哧!踩到一颗软软的东西,俯身捡了起来,是一颗已经被踩烂的野山柿,不管上面草屑、泥巴,不去搓干净,就迫不及待地放到嘴边吸食起来。涩涩甜甜的果汁顺喉而下,谢居安反而觉得更饿了。
拨开草丛,俯身急找,再找不到可以吃的果实,不是烂了就是臭了。这时,在前方飘来了浓浓的水果腐酸味,循香而找,在二十多米处,又找到一个空地,空地里近丈方圆丑水潭,潭里堆满了大小不同、颜色不同的果子。天啦,那可是自己的粮库啊!谢居安急奔到水潭旁,正想往前迈的时候,脚已经陷下去,一会儿就到腰间。挣扎一下,又沉至胸口,便放松身体,大声呼叫。
“蛇王老兄,快来救命啊!”不断地呼叫着,可不见回应。“哎!上次在东海没被炸死,这次要栽在深山沟里,被水果淤泥闷死。不管了,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谢居安伸手触到果子,张口就吃,管它是否有毒、是否有害,能撑饱肚子就行。已经沉至脖子位置,胸口沉闷,呼吸感到困难,闭上双眼这时想到了师傅、阿妈、二姐那些人。丹田的热气开始散发,直透周身,谢居安连忙摒弃纷陈杂念,凝神专心地运起锻骨篇,如上次一般被反噬得疼晕了过去。
在谢家村,铁手寒夫妇引来两位特殊的客人,常霞抱着儿子来了。那些日子里,徐娅蕾一直和常霞保持着联系,但不敢透露出谢居安已经出事的消息,怕这对有孕在身的常霞有不利的影响。当铁手寒把常霞的母子介绍给谢母等人,一家子人愣住。林香颤颤地抱过这位新的生命,端祥着正在熟睡的幼儿,本来愁苦的脸笑开了,“快到楼上去,别受凉了。”
自己率先抱着孩子上楼去。铁手寒三人暗松了口气,跟着上楼。大厅里留下谢小敏和尚凝香大眼瞪小眼,这是怎么回事?谢小敏拉着正在发愣的尚凝香上楼。林香叨叨絮絮地问了一些话,才知道连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谢思安!这名字好,林香这么想着。小小安的到来,带来谢家新活力和生气,众人欣喜地忙着,唯有尚凝香有着深深的失落感,但依然和常霞相处融洽,心想人都走了,还争个什么劲。
小思安除了喂奶外,其他时间都被奶奶霸占着,林香可是抱在怀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这种隔代的溺爱方式,让众人暗呼阿妈偏心。林香只是亲亲小思安的嫩脸,不管谢小敏等人异议。常霞见到他奶奶如此,深感欣慰,空余的时间多了,就经常拉住尚凝香或谢小敏聊天。眼看着春节就来临,常霞悄悄地溜去那个小店里,小店已经租出去,只能沮丧而回,对谢居安的想念之情日益浓厚和急切。
第190章
回到谢家里,又拉住尚凝香,几天来,不知第几次问谢居安身在何何处,众人听了左右而言及其他。曾做为省刑侦处的处长,今年到了京城公安大学任教,常霞对自己的直觉依然非常自信。“小香,你今天得把小安的事给我说清楚。”铁了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付不问清楚势不罢休的样子。尚凝香低下头,柳叶眉双蹙,长长的睫毛挂泪珠,“小安他去了。”
“去哪儿呢?”常霞追问道。尚凝香平常不敢哭着,怕引起家里其他人伤心,躲在暗处中偷偷掉泪。今天与常霞同是沦落人,竟哭出声来,将谢居安遇难的经过诉了出来。常霞的心抽搐了一下,身为人母和从事警察职业的她显得更坚强,抿着润厚的双唇,凤眼里擎满泪水,硬是不让它滴下来。“就这么走了?!曾经嚣张的‘贼’,不仅偷走追捕他的那个‘女兵’的一切,还摇身一变成为烈士。世事无常啊!”想到这些,才明白为什么谢母几乎倾全身的爱集于自己孩儿身上。“这次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让小思安能得到双亲无缺的爱,以后快快乐乐的成长,不是和你争什么世俗的名份。说实在,我和他之间只是一种巧合的误会。”
尚凝香听着这个似平淡的言语,摇摇头说:“霞姐,你别在自欺欺人。你若不爱,为什么还要生下小思安。思安、思安,你的思念只不过深藏心底而已。美丽的误会也好,真心相爱也好,如今人已不在,还争个什么呢?”常霞的泪水落了下来,“小香,我想趁年前去他的墓前拜祭他。一起去,好么?”尚凝香点点头不语。“香姐、霞姐,阿妈在叫吃饭了。”门外传来谢小敏的声音。二女连忙擦拭泪迹,对着镜子瞧看,见是不露痕迹后,才拉开门出去。
下午,谢家村前山,常霞和尚凝香来拜祭时,看到新坟上被弄得一团糟。尚凝香见状,怒极了,站在一边破口大骂着;常霞则若有所思地看了这一切,似乎有了发现,只是不敢确定。两人用自己的纤纤双手,修整了一个下午。正要陷入灭顶之灾的谢居安,蓦然被一股力量从淤泥里抽出来,满身散发着水果酸味,蛇王见谢居安安全了,便又游回了水潭边,去享受那份温暖。
留下正坐在空地上的谢居安,正掏着自己的两边耳朵,连打了几个喷涕,不断腹诽,“人都死了,还不让自己省心。”抬头看了水雾,上厚下薄,在厚薄相间之处的山涯边,隐隐约约有一棵树横伸而出,上面似乎还挂黄灿灿的果实。绕过了水潭,站在崖底下仰望,突兀的山崖上,十多米高真的有一棵野果树,挂着个小黄瓜的果实,十分诱人。
谢居安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看到潭中的水果泥堆里也有。自言自语地说:“上面的,咱是没办法。潭里的还怕没办法么?”学起原始人,敲了许多块碎石块,割了许久才割下几条树藤,一端系在大树干上,一端绕住腰身,扯着试试,觉得还结实。助跑,到了潭边,像滑翔机一样趴身直滑,终于到了中间的果堆,一手抓住大如西瓜的红色果子,表皮软软的,一抓就破皮,谢居安连忙仰起头吸食。
甜甜的,滑滑的,落在肚中又如一团火在烧着。此时人已慢慢地开始陷下去了。连忙背着手直拉着树藤,扯回到潭边。这个办法可行!谢居安终于安心了,这以后三餐有着落。肚子的热气还在不断地膨胀,谢居安暗想这个红色的果子不简单,立刻就地盘坐下来,可心里犯愁了,“以前的功法估计不能继续练下去了。那该怎么办?”正在踌躇间,体内的热气愈散发得厉害,撑着胸口,突然头脑闪现出自己早已熟背祖师的遗稿。
“内功之传,脉络甚真。不知脉络,勉强行之,则无益而有损。前任后督,气行滚滚,井,池双穴,发劲循循。千变万化,不离乎本。得其奥妙,方叹无艰。电尾升气,丹田炼神,气下於海,光聚天心紧攫穀道内中提,尾间一起縐节骨,玉枕难过目视鼎,来到丹田存消息。悉心搭通鹊桥路,十二时中降地池。镇住心猿拴意马,要立丹田海底基。一时快乐无穷尽,返本还元心自己。久练自成全刚体,百病皆除如童予。”连忙凝神,舌搭鹊桥,对着这一知半解的要诀,意念引气。烫热的气流顺着背脊流经大脑后,通过胸口进入不腹。可拥挤的通路,挤不出这么多“外来之客”。那股热气如开疆拓土的工兵,开拓着挡住它们前进的障碍,如小溪汇成一股洪流,最后聚入小荷塘中,小荷塘满了、漫了。
体外。噼啪如炒豆之音不断。每轻响一声,谢居安的身体微微一颤,汗珠从纵横勾错的脏脸不断冒出,那种如被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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