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开着暖气,再开着窗子,外面的雪都刮进来了。”司机埋怨。
“对不起,我怕车里太闷,空气不流通,传染孩子感冒。”
晴天把车窗又关上了,只露出留着鼻子呼吸的缝隙。她抬起身子,整张脸紧紧堵着车窗的缝隙,这样风不会灌进车子冻了孩子,病菌也不会感染小志了。只是,这大冷的早上,风比平时都要凌厉,晴天全身冰冷,没有一处暖和气。
终于看着小志走进了学校,朝她摆摆手,她才离开。走的时候不肯打车浪费钱,坐了公交车。靠在公交车上竟睡过去了,直到司机将她叫醒。
“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我这车子都绕了两个来回了,我看你一直不下车。”
“哦。”她支撑着棉花般的身子,撑着扶手,慢慢走下车。
“姑娘,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看一下,这附近有一家医院。”
“谢谢,我没事。”
刚跨出公交车,差一点倒了。本想转到医院拿点药,走到门口又回去了。去一趟医院还要花几个钱,因为姐姐的病,小志的学费她已经借了很多债。宋俊祥给的银行卡,她不敢动。如果有机会,还给他。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头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到了一处竹林,浓密茂盛的绿叶,挺拔笔直的竹子。他在前面跑着,回过头来冲她笑着“快点追我啊”。她越追他跑得越快,最后她使诈“哎哟”一声坐在地上不起来了。他紧张地跑回来,关切地问“怎么了,要不要紧,痛不痛”,她使劲抓住他的胳膊,发出很贼的笑声,说“我抓住你了,看你还跑不跑,我抓住你了”。他狡黠地笑着,“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上来就挠她的痒痒,她受不住,只得拼了命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忽然,他不见了。她站起来,东张西望,就是看不到他。
她紧张地大喊:“别玩了,出来,出来。”
可是,竹林里什么也没有,除了沙沙作响的竹叶声。
她看到手边的竹子上,刻了一行字:不思量,自难忘。俊祥笔。
难道她病死了吗?她大声喊着“俊祥,俊祥,俊祥”,直到从梦里喊出了声来。
额头上全是汗珠子,原来是梦。梦里刻下“不思量,自难忘”的是他,可是梦是日有所思,这句话是她自己心思的写照。原以为忘了应该很容易,八年都过去了,还怕这几日吗?
可是,她知道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她忘不了他。
拿出笔来,写下一段话:
腊月,连下了几天的雪,一病不起。梦中见你,原以为是相遇,不想竟是绝梦绝笔。我知道这辈子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这梦就是最后的祭奠。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虚脱的身子,执笔已很困难。晴天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他的爱竟然深得割舍不断了,深入骨髓不能全身而退。
如果可以重来,她不想再遇上他。因为遇上他,除了自己痛,他也在痛。她希望他能有平常的幸福,过着平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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