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沈却诧异地听到那离去的脚步声微沉闷,似带着几分怒气。
“上次的相亲对象。”沈炵第一次看到龚娉这般笑着,即便脸上泪痕未干,但她的笑容里有着最柔软的东西,没有伪装,克制。
“好好把握。”沈却笑,这般刻意的回答,足见儿子是上了心的,那个女孩子同他们家果然投缘。
沈炵苦笑,“爸你还是严肃些好,要是成了妈那样,我也受不了。”
“我也盼着,儿孙满堂。”
沈炵将父亲送回病房,恰巧母亲过来,他故意说漏了嘴,母亲听闻父亲擅自下楼,好一通埋怨,父亲听着母亲翻来覆去的那几句唠叨,只是笑。
失控,只此一次,手术之后父亲脸上的笑容比从前多了许多,平静的,如此反常。
沈炵又想起父亲刚才说的那句话,“我也盼着,儿孙满堂。”心下,更沉了几分。
记忆里,父亲很少提及什么愿望。
总以为,父亲盼的,只是同母亲相守白头。
离开病房,沈炵想到脑外科那里有个重症病人要会诊,便去了监护室。
病人的情况很糟,对于开始出现器官衰竭的病人来说,消化道出血症状已经微不足道,沈炵翻看着病例,思索着更换止血药和抗生素,权衡利弊,每每到此时,他总觉得什么药石无医之类的词,来的格外讽刺。
他的导师曾经对他说,“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却也最不适合从医,这一路失意的时候远比得意时多,医者背负着的是人命,我知道你担负的起,只是以你的心性,怕有一天,会被压垮。”
这一路,何止是从医之路?
监护室外,沈炵居然又见到了龚娉,她静静地站在角落,面无表情,他心绪已乱,不由自主地靠近。
“医生,里面那个人还有救吗?”龚娉平静地问,那么多天她不曾问,徘徊不前,亦离不开。她急于找一个出口,偏偏能抓住的浮木,始终是这个人。
沈炵摇头,他对父亲说,她是相亲对象,而在她眼里,他只是个陌生的医生,一个破灭她希望的人。
“那个人,是我喜欢的人。”龚娉没有哭,眼泪似乎流尽了,眼前一片清明,记得出事那天,严柔误以为里面躺着的人是吴憾,焦急的解释她是病人的妻子,当时她只
是看着。之后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苏崎川,她还是这么看着,那时她多想也对着医生喊一声,“里面那个人,是我喜欢的人,无论如何,请救救他。”
上天有创造机会,一次次让他们相遇,只是每一次,她遇见他,都是在遇见某个人以后。他遇见她,都只能看着她对旁人笑,为旁人哭。
更可笑,他才是那个真正意义上的“旁人”,时机从来不好,缘何偏是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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