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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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哄人开心的本事。

        伸手开门之际,余光却瞥见母亲独自坐在庭院的长椅上,幽暗的光线把她的背影勾勒出几分单薄来。

        都说沈煜的性格是随了母亲的,若真是如此,是什么将母亲的那些随意任性都消磨了去?可是因为对父亲的处处迁就,时时牵挂?

        爱若太深?可会太过?

        夜风寒凉,他皱眉进屋取了件披肩折回庭院,披上之际母亲并未抬头,只应了声“回来啦,晚饭吃过了吗?”

        沈炵低头,看见程缘手里拿着条围巾,胃部猛然一阵抽痛令他措手不及,抬手欲按,克制着只得扣紧了一旁的椅背。看似极为寻常的一条围巾,他却是见过,在病房里,那个人曾经费力织着,他宁愿,这只是巧合。

        “灯灯?你怎么了?”程缘见儿子半响都没回应,回头看去,却见他闭目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抬手摸去,竟是一额的汗。

        “没事。”沈炵拉下母亲的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胃痛几番闹腾,此刻真已是站不住。“妈你这么叫我,被泡泡听到,又要笑话我。”

        “别转移话题,到底是哪里不舒服?”程缘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终究觉得不对,“告诉妈妈,是怎么不舒服?”

        “妈,我才是医生。”沈炵伸手拍着母亲的手背要她安心,见她的眉头始终未松开,只得说,“就是突然有点头晕,这两天有些累,没事的。”

        “光会说没事,这点臭毛病都随了你爸。”程缘无奈,“你坐会儿,我进去给你倒杯水,是不是晚饭没吃,低血糖?”

        沈炵想要伸手拉住母亲,抽痛越发剧烈,他不得不抬手摁了会儿,才又迅速将手挪开,一旁的围巾随意落在椅子上,却似毒蛇撕扯着他的胃,拧痛入心。

        只能是巧合,不然这点恶俗可笑的悔意算什么?

        接过母亲递来的杯子,只抿了一口,立刻令他皱眉,“太甜了。”

        程缘将杯子向上托了托,坚持要沈炵喝完,自顾自地断定,“你不是低血糖吗?”直到看着他将杯子里的蜂蜜水饮尽了,才笑出了声,“灯灯从来都是最听话的。”

        始终是太甜,一悠说着,“崎川小时候总说我包的饺子最好吃,如今他却再也吃不到了。”

        龚娉取了水杯要替她倒水,如今杯子却是倾了,她顺势扶起,用布反复擦拭着桌面,水迹依旧不可控制的蔓延开来。“我知道。”

        “娉娉,崎川他不在了。”苏冉月声线微颤,“我不该怨他,这么些年,我不该不见他的。”

        “我知道。”龚娉重复着,“他只要知道你过得幸福就好。”

        “你有见过他……也好,也好,他一定是想见你的。”苏冉月自袋子中取出本相册放在桌上,翻开第一页,细细摩挲着页面,“娉娉,这是崎川让我交给你的,却晚了这么多年。”

        龚娉低头,上面只寥寥几个字,我们,有没有可能?

        她看着,悠悠应了声,“没有可能。”

        “我怪崎川他不该去报复,夺了财产,害死父亲,是要遭报应的。我也恨父亲不该抛妻弃子,害死母亲,到头来,我也是个不知廉耻的第三者。我怕遭到报应,幸福是偷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你父亲,就不能让你们在一起。”苏冉月跪在了地上,紧紧拉着龚娉的手泣不成声,“娉娉,如果当年我把这个交给你,崎川是不是就不会出国?我怪他,却是我把他推向绝路的,报应啊。”

        龚娉任由她握着,她这是在乞求宽恕吗?偏偏自己,没有资格说原谅。

        相册里,自己的笑容是那般无忧明媚,曾几何时,美好已变得如此虚幻,“他还是会走,他不会放弃的。这句话,不是留给我的,他知道你会替我们选择,我们,没有可能。”

        龚娉说着竟还能笑出声,只尝到自己的泪是这般咸涩,她始终是不够重要,在仇恨与亲情面前,一个龚娉无足轻重。“你是想告诉我,他是在乎我的?他心里有我又如何?不是每个人都能爱的不顾一切,爱情没有那么重要。”

        母亲败给了眼前这个人,她亦是败了,他为了成全姐姐的幸福,将她牺牲掉,不问她是否甘愿,不顾她隐恨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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