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起身想要找人,随即发现沈炵就坐在露台上,窗帘被打开了半边,两人间只隔着层玻璃,可是因为月色幽冷?这距离携着夜色凉意直直入心。
那日,沈却便也是只身躲在露台,程缘孤身立在其后,那一幕太过悲凉,龚娉不忍回忆,委实不想步此后尘。
抬手扣住了窗帘的布料,举步难行,真切体会到当日程缘的心境,好在,沈炵没事。
面前的人凝神看着天际,下巴上扬的弧度,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烟火明灭间,越发显得深刻,近来已清瘦许多,如此融于夜幕里,更显冷峻。
龚娉皱眉推开了窗户,沈炵闻声回头,凝视了几秒,倒是笑了,“很讨厌吗?”
龚娉脑海里的确想着不喜,不知为何,只这么看着他心里便觉得难受,难道已被他看穿了心思?低头间方才意会他所指,一阵烟气浓重,原不仅是烟火,他指尖燃着星点火光,橘红色隐约,亦有明灭。“没有。”没有讨厌,她向来不介意,只是也从来没见过沈炵抽烟,何况他的身体状况又是这样,终究忍不住补充了句,“只是不喜欢。”
沈炵抬手将手下那点火光摁灭,光灭处,徒留灰烬,“是被响声吵醒了?”
“是啊,炮竹这么吵,又不及烟花漂亮,小时候我就只喜欢放烟花,不用那么大动静,便能绽放得那般绚烂。”龚娉在一旁坐下,谈及花火,目光却未作停留,倾身拢了下沈炵披着的外套。
“太美好,让人都舍不得看下去,就下一秒,便是熄灭后更深的黑暗。”沈炵说着,眼前的景象却被一只晃动的手掌扰乱,随即就见龚娉一脸无奈地瞪他,“少爷,要替您准备笔墨容您继续伤春悲秋,装文艺吗?”
沈炵轻笑出声,只是立时被一阵呛咳打断,低头咳了几声,再看龚娉,她的眉头早已拧成了结,微恼嘀咕了句,“让你抽烟,让你吹风,我看是抽风。”
听她这么抱怨着,替他拍背顺气的动作却是轻柔得过分,不带半分恼意。
他想守住这样的龚娉,守着这份随性,他就能寻得片刻喘息,不至困陷在绝望中。那一场烟火,是只有他能预见的消弭,只有他眼睁睁望着,生命在指间流逝。
他,不想放手,是如此贪恋。
耳边,吵杂的响声瞬间消失,龚娉感受着沈炵唇畔的温度,摩
挲间只顾着回应,她能给予他的,怕也仅此而已。在他将她抱起的那一刻,她环手揽着他的颈项,空气里还残留着烟草淡淡的苦涩,很快,她的理智被这样的气息包绕,苦未散去,竟还会觉出一丝甜来。
昏沉间,始终徘徊在半梦半醒之中,龚娉睁开眼时,耳边隐约能听到些炮竹声响,零落不绝,除旧迎新,明明还只是除夕前一日,众人竟已等的如此不耐。
午饭去了龚娉母亲那边,晚上则是父亲家,平均公式化地演绎着团聚,龚娉发现,有沈炵在,便不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一天茶水酒水更替着,待两人下楼,龚娉才觉得酒劲上来,脑海里一片昏沉,曾经有过多少次,团聚这一幕散场,她就一人,望着周围的喧闹,平静回到自己的小屋,闭目告诉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很好。
想着,突然很想回去看看,毕竟今日去的两个地方,都不是她的家。
之前龚娉想着要平淡相处,本能排斥沈炵介入她的生活,想来婚前住的房子,他只来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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