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起先不动,眼看着李四爷的棍子又要落下来了,才赶着东倒西歪地下床。
脚步一慢,又被踹了一脚。
李丽恨在心中,却不敢再开口。刚刚酒劲一过,她的胆色立刻就没那么足了,十一岁的小姑娘,再怎么倔强,被打了那么多次,还是本能的害怕。
翻墙的时候,李丽不小心磕到头,在地上蹲了一会儿,才感觉好些。
刚刚头昏脑涨的不觉得,现在知觉一回来,她就听到院子里的欢笑声,还有李四爷关切的声音,“老大家的,事情都办完了?”院子里其乐融融。
李丽感觉鼻子又酸了起来。
用袖子擦下鼻子,却问道刺鼻的酒味。她心中涌起了绝望感,或许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再有这样畅怀大笑的时候。想起前阵子投河自尽的女子,她觉得,似乎那才是她的归宿。
作为村中第一个外出打工的人,李国庆算是方圆十里的名人。他是村中第一家买电视机的人,还是当时的名牌,熊猫电视机。虽然是黑白色,收到的台也有限,但是在改革开放十几年的八九十年代,电视机算是最洋气的东西了。一到晚上,邻居们就会搬着小板凳过来,二三十人挤在一起,边聊天,边看电视剧。
当然,他之前可不是这样。虽然是长子,他却不得李四爷疼爱,从小挨打挨骂。娶了媳妇之后,也找过不少谋杀渠道,但都不成事。
他养过鸡,打算半个养殖场,但一场鸡瘟,让他本钱全折在了里面。
被人嘲笑了一阵子后,他没死心。在朋友的介绍下,走街串巷地收起了破烂。
在当时的新中国,破烂王还没诞生,走街串巷地收破烂,虽然能挣点钱,却不体面。别人背后也会轻蔑地喊他“捡破烂的。”那语气,倒像他是乞丐。
李国庆不是没听见过,他在心里存了气,面上不露,却更加努力,起早贪黑地忙了两年,又攒了些本钱。
那时她的老婆,就是李丽的亲妈。是个脾气暴躁的主,但干起活来也利落无比,最是能吃苦。两人一起奋斗,虽然辛苦,李国庆也觉得日子就该这样过。总归会好起来的,也不急于一时。
所以,就算是以后又续娶,李国庆对他这个结发妻子也是感激良多。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他那时真的是打算与她共度一生的。
后来,李国庆又相继开了小卖部、雪糕店等,生意越做越大,心也越来越野。
在听到有外出打工挣钱多的时候,他也动了外出的心思。
虽然李四爷那时暴跳如雷,甚至放话胆敢出去就不认他这个儿子,李国庆还是头也不回地出去了,留下陈玉莲自己看家。
那几年,陈玉莲辛苦之际。婆婆不待见她,便不来帮忙,妯娌之间看笑话的多,却没有一个能伸手帮忙的。地里的农活,和家里的生意,全靠她一人来张罗。忙里忙外的,事情没落下,脾气倒又涨了许多。连带着公婆更加讨厌她,几乎一见面就会骂她。
陈玉莲总会偷偷地哭,然后再咬牙支撑,面对别人的戏言,她更加泼辣的回应,被人说了闲话,或无辜被公婆骂时,她又会躲回家哭。心中恨李国庆把自己陷在这样一个僵局。
那时她简直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若是她了解后来的抑郁症,那她一定会发现,她几乎是抑郁症前期患者了。
而不光继承了她相貌,连脾性也继承了八九不离十的李丽,更是她悲剧生活的延续。她种下了果,却让幼小的女儿承受了苦果。
不过,好在李国庆出息,就在陈玉莲觉得再难支撑时,他衣锦还乡了。
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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