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莲怔怔地看着陈大娘一脸愤恨,哑声道,“不是,你说的打骂随她吗?”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婆婆每次指着她鼻子骂的时候,都说是她娘让她管教的,该打的打,该骂的骂。陈家不怨。现在又说这些,算什么呢。
陈大娘有点耳背,没听清,又问,“你说什么?”
陈玉莲不吭声,陈大娘只以为自己耳朵聋,听岔了。也不在意,给她拢了拢被子,就起身出去了。
正是农活多的时候,耽误一会儿,就要多花功夫补回来。
后来陈玉莲去世的时候,李丽正在读初中,对她还有印象,并且很依赖。当初不懂这个母亲为什么对娘家人也不亲热,后来才明白,她早就对他们失望了。
李丽的这点很像她母亲,对亲情及其渴望,却又容易失望。当在最迫切的时候得不到时,就宁为玉碎地硬撑着再也不要。
谁都不知道,陈玉莲早就对家人绝望,并且终身未变。她再也没把她的家人当做依靠,就连弥留的最后一刻,也只是问自己刚出生的孩子,“生下来了吗?为什么没听见他哭一声?”对于站在身边的母亲,她连一眼都没望去。
当医生宣布无救的时候,她母亲哭声那么凄厉。残留着最后一丝意识的陈玉莲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就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她的一生,从未得到过一份纯粹的爱。父母忽略她,丈夫不爱她。就连她的孩子,也在怨恨她。
她在世间痕迹,就如同最后流出的那滴眼泪,凄迷,却转瞬即逝。
陈玉莲被李国庆当成了宝贝。他忙里忙外的转,只想着把陈玉莲养得白白胖胖的,好生个大胖小子。
四五个月后,陈玉莲的肚子吹了气般的大起来。
李国庆看了,心里更加喜欢,“看样子,一定是个小子。”他兴奋地直搓手,“我是长子,再有个孩子,就是长孙。咱们也让爹娘高兴高兴。”
陈玉莲扶着腰,也觉得自己的孩子一定是个儿子。
四奶奶对她的态度缓和了很多。虽然会时不时嘀咕,“怎么就那么娇气,我当年怀孩子的时候,都下地干活,也不见得有什么。”这话她说的不高不低,能让人听见,却不能让大部分人听见。
陈玉莲知道,李国庆却从没听说过。
他对这个孩子极为期待,做饭洗衣下地干活,他一个人全包了。去年回来的时候拿回来的钱,全被他拿来给陈玉莲补身子了。
见他娘并没说什么,而且经常过来看他媳妇,心里就觉得喜欢,他想着,等陈玉莲生了个孙子,一家人就再也没什么矛盾,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到时候,他爹娘就应该不会嫌弃陈玉莲了。
想到这里,他干劲更足,每天鸡蛋汤地供着陈玉莲。
枝儿和翠儿两个妯娌也市场过来,枝儿不无羡慕地说,“大嫂,你算是有好日子了。再为咱们家添一个宝贝孙子,就更成大功臣了。”
翠儿也凑趣道,“二嫂你也不用急,跟二哥多努力下,孩子不就来了。”
枝儿被她打趣的脸通红,骂道,“就你胡说,被人听见了,看不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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