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世子再咳一声。“或者该说是关于无帝的事。”
“嗯?”
“无帝已潜入宫中,这是个大消息吧。”祈世子微哂。
轩辕一怔,抬头,终于将注意力由奏章上全数集中起来,看着祈世子。忽尔叹笑,却是笑容甚苦。“连朕的皇宫都能如覆平地,看来这天下没有昊去不得的地方了。”
“多谢夸奖,草民愧不敢当。”‘祈世子’笑得清清浅浅,谦虚谨慎的样子,望着轩辕的目光清明锐利一如往日,似是已将云山深处那一场迷乱秽淫的春境化为一梦,梦过无痕,全不曾在他心中留下半丝尘滞。连那见到文书后曾有的悲愤怨怒,也都被洗炼成灰,无法在他空明灵台上引动一丝无明。这种目下无尘,也是目中无人的态度,再次刺到了轩辕。明明觉得胜了,也应该是胜了,可是只要见着了他,再多的成就感都会变成挫败感,深深地,重重地,在心底拖锯着。
玩味一笑,轩辕是决计不会让夜语昊知道自己的失败。“听你自称草民,朕还真不敢轻受……帝座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草民以为皇上该懂的。”祈世子的脸笑起来,却还是透着三分深,三分浅,三分的不可捉摸,却是四分的傲,眼熟得让人牙痒痒的。
“朕也以为朕知道。”轩辕笑眯眯地弯弓了眼,很有闲情地看了眼后进里的龙床。“可惜你一定不是来找朕共渡春宵。”
“有何不可。”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被口水呛到轩辕庆幸自己没有喝水——不然他一定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位被水呛死而大名永垂史载的帝王。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祈世子’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只要皇上一句话……”
“拜托你了。”轩辕苦着脸。“你先除下面具罢,朕一看到你这张脸,什么兴头都没有。”
夜语昊从善如流,小心地从脸上揭下一张薄若蝉翼的人皮面具,折叠起来,塞进袖袋。“这样可好?”
轩辕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你脸上还有没有另一张面具?你真的是无帝?”
“皇上还真难伺候呀。这般也不对那般也不对的,倒教草民为难了。”夜语昊叹了口气。
“是你这般不对那般不对的。”轩辕还是满肚狐疑,一双狐狸眼也溜滴滴地动,笑。“你若是真的,过来让朕抱抱吧。”
夜语昊再叹一口气,右手一翻,七八根银针来自虚无,去自空灵,在肉眼未及看清之时,射向轩辕周身八处重穴,同时冷笑。“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轩辕右手一动,也以肉眼看不清的手法一霎间便收去那八枚方位不一的银针,笑道:“让朕抱抱又不会少块肉,反正更亲密更清楚的事情都有过了,又有什么关系。”
夜语昊原不指望那八枚银针伤得了人,只是给个警告,但听他说来越不像样,当下连虚与委蛇的心情的都没有,收起笑脸。“轩辕,你是给脸不要脸,那我也没必要对你客气了。一句话,你应是不应?!”
两人之间不论是是孽是缘,也算是牵连了十年之久,虽是势不两立,但天下间相知最深的,也是彼此。只要对方一个毫无意义的举动,一句若无其事的废话,都能让另一个看出真正的心思、目的来。因此两人都没办法在另一人面前成功伪装,往往虚绕上半天,却发觉全是白费功夫。后来倒是省下这层虚伪,干脆直来直往。不过有重大事情时,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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