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毅的父母亲,都是书香世家,两家子女从小到大可以说是知己知彼的青梅竹马。两家联姻可以说是天作之后,本想婚后应该是甜蜜的羡煞旁人。但任毅的父亲任元康,后来却疯狂的痴迷起西方的画派。与妻子从最初的相濡以沫磨灭到最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是圈子里谁都闭口不提的。
“那时候我也问过任毅,顾小西看上去那里特别了?本想以他的脾气不会回答我,哪想到他自己都承认;要是把顾小西丢到人群里,他也是找不出来人的。但他也说;顾小西会是在那群人里呆的最久的,所以和他天生一对。我就没见过那自恋的人……”孙逢霖说着说着,看着自家妹子的表情,笑道:“人家的家务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孙书慧记得任毅在此之前谈过一次恋爱,那个女孩很勇敢,告白的时候满脸通红的望着眼中的唯一,“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那个时候任毅没说话,无视女孩独径离开。后来女孩整天围着任毅转,在任毅作画的时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在任毅发呆的时候陪着,在任毅休息的时候活泼开朗的聊天谈地,很是可爱。
后来应该是答应了,日复一日的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就连孙书慧都觉得任毅不再那么孤独了。本来以为就这样一直下去,应该会很好。
但事情还是发生了,任毅和自己的父亲一样,痴迷作画。
那样疯狂罂粟般的血液里,不存在让艺术外的东西,绽放出半点的感情。
女孩不满任毅一直对着画板的执着,甚至分不出半点时间回应感情。
一个人的发怒和争吵渐渐磨掉了一切。
女孩的母亲找上任毅,质问他能不能给自己女儿一个未来。
那时候任毅十九岁,面对那样的质问却不说一句话,反而拿着手中铅笔素描,气的高脂肪的母亲心脏病复发。
任毅后来在姑父的施压下探望病情,却被女孩缠上。孙书慧不解,既然女孩放不下,为什么会闹成这样的局面?
那时候场景,她才看出来;任毅对女孩没有感情。但走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问任毅,“相处那么久了,你就没有一点舍不得?没有一些放不下?”
任毅那时候留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要是是的,我大概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跟姑母姑父相似的一切,圈子里开始流传任家男人没有感情的传言。
姑母姑父的争吵似乎有了新的燃点,她无意中撞见,肆无忌惮的争吵让她好几次都愣的呆在原地。
任毅冷眼望着一切,一个人出走就是八年。
孙书慧后来见到顾小西;那个看上去很精明,相处起来却又一脸呆的女孩子,很好欺负的样子。当时心里嘀咕着;不知道堂哥看上她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和顾小西熟稔之后,她又认识了陈文萱。那一副护着顾小西的样子,真是可以用护崽来形容。在一次扫荡专卖店,两人有了资深的革命友谊之后。就开始聊天谈地无所不道,说到任毅和顾小西的时候,陈文萱说起两人的感情,她才知道;终究是不一样的。
“我和任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小西什么都不缺,所以不会贪图他什么,他还跟我说教,我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相信任毅是认真的。他们两个人要结婚,我是伴娘。挑选婚纱的时候,任毅看着小西穿着婚纱的样子,就对我说;‘她以前一直缺我,现在不缺了。’搞的我当时愣在那里好久……”说了一大通,孙书慧就记清楚了这一句。
大概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人……
孙书慧舒了一口气,望着满厅的白玫瑰,顾父看着新郎从自己手里接过新娘时的不舍和泪光,缓缓的笑了起来。
爱情最搞不通的,莫过于两件事情;一是明明毫无瓜葛的两个人,会突然某一天聚到一起,最后相伴一生。二是明明是两小无猜最了解对方的人,却可以从最初的相濡以沫变成老死不相往来。
前者如任毅和顾小西,后者如姑母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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