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脸,刚毅的线条被勾勒得清晰,“听说有人救了你?”
九狸几乎能听见自己的重如擂鼓的心跳声,不是因为被人知道这件事,而是,想起看宇,与他临死之前共度的那几十个小时,仍然心悸得揪心。
“是,他叫看宇。”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面,本不愿与华白多说,可止不住的泪珠滚落。
“你这算不算是鳄鱼的眼泪呢……”
华白勾起嘴角,恶毒地嘲笑她,眼中有着莫名的情绪翻滚。
“你到底想说什么?!”
九狸猛抬头,再也忍不住,多日的忧愤决堤,甩落一串眼泪。
他收起骤然外露的多变神色,淡道:“还是回到刚才的问题吧,你害怕亲人的死亡吗?”
“说你想说的。”
“我在想,如果你能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明天的这个时侯,你就能回家了。问题是,一个叫顾卿禾的男人,出了点儿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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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的山路,坐在车厢里,身子都是摇晃的。
虽是夏天,顾九狸手脚一片冰凉,从军用机场下来,军区派来的车便以最快的速度向演习基地驶去。
身边是齐墨,还有招来众人频频诧异目光的华白。
阔别近一个月的齐墨,握着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在桃仙机场对上华白挑衅般的眼神,齐墨丝毫不惊讶,这男人一定不肯放九狸自己回国,竟是一路跟来了。
兴安岭余脉,黑龙江北部的天然屏障,蜿蜒千里,纵横南北。
清晨七点多一刻,一辆军用吉普直直驶向山脚的临时指挥所,门口的警卫员倒是机灵,瞄了一眼,赶紧一个转身向帐篷里跑去通告了。
车刚停稳,顾成功的生活秘书高思方已经快步走来,他两眼通红,布满血丝,看得出应该是连续几十个小时没有休息。
也难怪,顾卿禾失踪,无异于在顾成功的心头生生挖了块肉,老爷子心上哗哗淌血。
“高叔叔……”
九狸攀住高思方的肩膀,刚喊了一句,就哽咽得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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