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哲情绪激动,黑框眼镜斜向一边,还要再冲上去,却被胖子狠狠逮住,终于咬牙开口:“杜仲!你他妈的玩够了没有!不喜欢小公主早说啊!谁都是你们谈恋爱的道具是不是!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丢下不管了!现在小公主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学校都找不到!要是她出了事,我他妈的……”
说着说着,眼睛猩红一片,胸口剧烈起伏。
少年人的喜欢藏得那么深,却又暴露得那么明显。
十七八岁的少年,谁的心里都可能藏着一个女孩子,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敢轻易靠近,连说话都不带一丝暧昧,可是等到她受伤了不见了,他比谁都着急,再斯文的人也会变得暴躁激动。
化妆舞会的男女主角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顾橙橙一把扯掉脸上的蝴蝶面具,几乎是用跑的速度奔去了更衣室,推开更衣室的门,里面空空荡荡,看到冷雨换下的衣服都还在椅子上,她的包也没有拿……
顾橙橙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像现在这么后悔,她想起杜仲的话:“顾橙橙,可不可以请你偶尔理智一点,想清楚了再去做事?”
顾橙橙眼圈红了,父母早亡,养父母接连病故,她从那么小的年纪就明白只有自己最靠得住,经历那么多的波折、委屈、羞辱,她连哭都没有哭过,可是任她再理智再老练,她也不过才十六岁……
十六岁的女孩子,她不可能多成熟多理智,她自以为的理智自以为的正确也许就是错误。可是,她不知道那是错的。
拿过手机拨冷雨的电话,好听的铃声却从椅子上的包包里传出来,冷雨没有拿手机。
从小到大,凡是顾橙橙混过的地方身后就有跟班无数,可是“朋友”这个字眼却吝啬得很,很多同龄的孩子可以做跟班,可以做对头,却不一定能做朋友。
自上学开始,她的同桌常常会换,几乎两天换一次,不是被她打了就是被她吓得哭鼻子,后来,老师嫌烦,给她设了个“专座”,她就开始没有同桌,习惯一个人占一整张桌子。
她是老师和同学眼里最不堪的问题女孩,流言开始只是流言,后来,流言成了事实。她不否认,也不再在乎。
真的不在乎么?
怎么可能。
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女孩的心里还是钝痛,她不过是没有父母亲人,这个世界不是都说该给予弱者同情么?为什么她得到的不是同情,更多的却是鄙夷?那些鄙夷何以多得一直将一个女孩子贬得低入尘埃,再也抬不起头来?
一个问题女孩,要翻身变得乖巧,太难了,谁都不信她,谁都不稀罕,于是,她自己也就更不稀罕了。
顾橙橙抱着冷雨的衣服和包跑出了更衣室,冲着漆黑安静的校园大声喊:“傻姑——傻姑——”
同桌,长到十六岁,她只有这么一个珍惜的,她叫她天下无双的“傻姑”——
如果不是傻姑,她怎么会在听到“顾橙橙”这个名字时毫不介意呢?人人都视顾橙橙为洪水猛兽,人人都说顾橙橙如此不堪,她怎么还对顾橙橙笑,怎么还跟她说话,怎么还跟着顾橙橙去爬墙去泡吧去看她打架去做那么多的“坏事”呢?
顾橙橙是地狱来的黑巫女,傻姑是天上掉下来的小公主。她们差距这么大,怎么突然走到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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