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皱眉看她,“系上安全带。”
她神情呆滞,脸上全是泪,看得见他嘴巴在动,耳朵里嗡嗡个不停,好像一下子都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寒渊把车停到路边,给她系上安全带,又拿了纸替她擦掉眼泪,柔声安慰,“冷静点,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你急又有什么用?”
她却突然发脾气地拂开他的手,“你知道什么!我怎么能不着急?都是我……都怪我太固执,明明都答应她了,却趁她睡着了丢下她来找你……我怎么能不着急?她的身体根本受不得一丁点刺激,她那颗心脏缝缝补补过不知道多少次,那么脆弱,活得那么可怜,连呼吸都比平常人费劲,这些我比谁都清楚,我明明都清楚的!我该死!我该死啊!”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捂着脸,泣不成声。
寒渊复杂的看着她,没有说话,把纸巾盒放到她怀里,重启发动车子。
苏炔哭了很久,把先前的烟熏妆给糟蹋的一塌糊涂,残妆被泪水冲进了眼睛,生生的疼。
寒渊从后座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她,“看看你这副样子,灰头土脸的,擦擦吧。”
“谢谢。”她感激地接过,看到前面又是一个十字路口,心里着急,忍不住就说,“现在路上没什么车,闯个红灯也没什么吧。”
“你就这点安全意识?”寒渊冷冷地看向她,“就那么关心婵婵自己的死活都不管了?早一点去晚一点有差别?事实是婵婵都已经躺在医院了,你就是急疯了也没用!冷静点吧!”
苏炔知道他说得很有道理,也知道自己的确是太不冷静了,可是……
“寒渊,有些事你不知道,所以你无法理解我的心情。小时候我顽劣,八岁那年,我非要去河边玩,姐姐感冒了,身体非常不舒服,可是我很任性,非要拉着她去,去了以后又拉着她脱了鞋跟我玩水,河的那一段正好坡度大,越到中间越深,水流也越急,我只顾着玩,看见河中间漂了个风筝非要过去捡,结果就掉进去了,姐姐冲过来救我,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后来我在医院里醒过来了,可是姐姐却差点没能醒过来。她身体本来没那么差的,就因为那次,被我害成那样……”
她抽噎得太厉害,声音嘶哑,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
寒渊静静地听着,什么也不说,偶尔会拍拍她的肩,虽然知道这样给不了什么安慰。
“我现在的心情和那时候是一样的,真怕一个转身就见不到她了……我还记得,她孤零零的躺在医院,我学校放假了过去守夜,睡到半夜听见她的哭声,那么隐忍,那么孤独,那么压抑。我还记得,每一次护士把针孔刺进她的手背,她死咬着唇,眼眶里明明有泪,却怎么也不肯在我面前哭出来的样子。我揪心的看着她,说,姐,一定很痛吧。她就笑,即使眼眶里的泪拴不住掉出来了她还在笑,她说,阿炔,你不要皱眉,姐姐不痛,一点都不痛。你看,她多傻,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她自己。可我其实是知道的,我也打过针,怎么会不痛呢?”
她没头没尾的说着,一刻不停的说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心情稍微平静下来。
她的话很凌乱,可他却都听懂了。
最后,她转过头,眼圈红红的看着他,“寒渊,帮个忙,我姐要是问你我有没有去找过你,你就说没有。好吗?”
他点点头,知道她在说什么。心想,就心软这一次,就对她好这一次。
苏炔倏地长吁了口气,“怎么还没到?”
“路程有那么远,你再心急如焚也没用。那么担心的话,给阿姨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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