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垂在身侧修长莹白的手里,拿着一束花。
苏听婵微低下头,嚅嗫,“闻见的,还有,靠感觉。”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为什么他冷起来的时候就算不言不语不散发出戾气也让她分毫近不了身?而他热忱起来的时候,随便一字半句就能让她有飞入云端的幸福的幻觉?她就像她手中的一抹浮萍,生死挈阔,全交付于他,她的心,随着他的情绪,宦海沉浮。
就像刚才,随意的一句‘老婆大人’就能让她上一时刻还失落的心情,这一刻就好了起来。
寒渊走到苏听婵身边,似乎心情不错,他攫起她柔白的小下巴,俯身毫不顾及就在她清凉的唇畔落下一个浅吻,然后,坏坏的凑到她耳边,薄唇邪肆,语音低魅,“婵婵真乖,功课做的挺足,短短几日倒把我身上的味儿记熟了,没少偷偷地闻吧?”
“呀……”苏听婵没料到他放肆起来百无禁忌,当真什么闺房密话都说得出口,她小脸通红滚烫,又尴尬又气恼,抡起小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喂喂喂,你……你瞎说,我没有偷偷闻你……”
“哈哈……”她窘迫的样子逗乐了他,大手顺势将她的小拳头包在掌心里,放到嘴边蜻蜓点水式地缠绵着,旁若无人地刮她的秀巧的鼻子,“好,你没有偷偷的闻,你明目张胆的闻。”
“你……”苏听婵把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里,只不敢再见光,声音在他挺阔的衬衫里便的绵绵嗡嗡,“叫阿炔看笑话了,没个正形!”
寒渊把她的小脸从怀里拉出来,微微愣了愣,仿佛这才想起他们身处病房,而病房里还有另一个人在。
黑亮如剥了皮的葡萄那般湿润的眸子缓缓朝病床上的人看过去,唇角氤着淡淡笑意,“对了,我是来探望病人的。光顾着老婆,倒忘了小姨子了。”
这话够暧昧。
但苏听婵一颗心都被他哄得抹了蜜,当下也不会往别处想,只恼他一张嘴坏极了,“怎么说话呢。越来越没谱儿了啊。”
“玩笑而已,怕什么?难不成谁还能误会了去?”说着,有意无意睨一眼床上穿着病号服坐的如同墓碑般的人,狭长眼尾翘得更欢了,“来得急,也没准备什么,路过花店拿了束鸢尾,就当借花献佛,还望小姨子你不要嫌弃。”说着,走到床畔,熟门熟路地把床头柜上花瓶里的花拿出来,把手里的鸢尾放进花瓶。
听到‘鸢尾’二字,苏炔虚脱的身体迟钝地僵了僵,面色由森白转为青黑。
从刚才他进门开始到他旁若无人和姐姐大秀恩爱再到现在,她一直三缄其口很自觉地装死,努力努力再努力,当他是一只惹人厌的苍蝇,耐心地等着这只苍蝇自导自演够了,玩腻了玩累了,撤场。
反正,他这样见缝插针的变态,怎么可能白白浪费折磨她的机会呢?
姐姐还在这,无论他使出怎样的招数来挑战她的底限,她都只有一个选择。忍。
苏听婵压根儿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场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她笑着走到寒渊身边,“胡说,阿炔就不是那样的人。心意最重要,你能来看她,她就很高兴了。”说着,转头,“是吧,阿炔?”
苏炔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单纯的难看或者糟糕来形容了。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僵硬的脖子弯下去,把脸埋入阴影里,放在被子下的手,抖得十分有节奏感。
高兴?
呵。
她自然高兴,一如刀尖刺入心窝的窒息般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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