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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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近到沙发处时,她才发现,暗红色的长茶几上,摆着一个朱红色的小木盒,装镯子的那种。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挨着沙发边小心地坐下,眼睛笑成缝地问季臣:“什么事要跟妈说,不是要结婚了吧?”

        季臣将目光从油画上收回来,在孟斌脸上停了几秒钟,才移到小木盒上,“镯子还给你。”

        孟斌心跳得有点快,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看也不准备看地就伸手去拿盒子,想拿了东西就走人。只是季臣比她更快了一步,把盒子打开。里面断成几截的碎玉跃然呈现。

        “这……这是怎么回事?”孟斌吃惊地指着盒里的碎玉镯。这吃惊可不是做戏,的确是真的。季臣的淡定让她一时猜不出是假玉镯的事被发现了才摔碎的,还是乔蔚然还来后,季臣一怒之下摔的,要是后者,那她做假的事应该就没被揭穿。她心有侥幸地想。

        “我以为这是你的你先见之明,怎么你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季臣勾着嘴角嘲讽道。

        孟斌的笑容有一秒钟的僵滞,然后变成愧疚,“蔚然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跟你分的手吧?那我可真得找她解释清楚,不能让她误会你。”她做势地掏出手机,要给乔蔚然打电话。

        季臣今天才发现,原来他老妈的演技也这么精湛。她有乔蔚然的电话吗?她是怎么做到口是心非地说话的?他毫无所动地看着孟斌,翻电话,喃喃地念叨后悔的话。看她后面要怎么演。

        孟斌拔弄了半天电话也没等到儿子有反应,一时间有些下不了台。总不成她真的给乔蔚然打电话吧,要是他们真因为这事分的手,那她这电话打过去,他们合好了,她不就白忙伙了?不打?可这话已经说出口,这……骑虎难下。

        心眼一转,她便找到了下台的机会,她收起手机,起身,“算了,还是我亲自带着真镯子去找蔚然更有诚意些。我要告诉她这事与你无关,都是我的小心眼,我怕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还没过门的媳妇手里,万一有个意外什么的,才做的这个假的。你一点都不知情,她要怪就怪我好了,有什么气就出到我身上,千万别断了跟你的姻缘。”这话说完,她自己都赞自己机灵。

        季臣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着想要溜的孟斌,“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乔蔚然?”知母莫若子,任孟斌表现得再诚恳,他也知道她心里想的完全是另一码。

        孟斌又一次被儿子的敏锐戳破面具,表情很是晒晒。但她并没有想坐下来跟他深谈的想法,“我没讨厌她,我只是觉得她不合适你。”

        “丁悠就合适我了?”季臣冷嗤一声,“我一直认为您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你能看出乔蔚然对我的私欲,为什么就看不出丁悠对我的感情,早就没了呢?”

        孟斌嗫嚅了下嘴皮,并没发声。不是她答不出来,而是她不敢说。她想说的是:乔蔚然就是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没有下限、人|尽|可|夫的女人。她知道她要把这话说出来,季臣这半年的治疗就算白费了。

        “我们家跟小悠家也算是故交,你们又认识这么多年,家世、性情、相貌都很般配,当初要不是乔蔚然横插一脚,也许我孙子都上小学了。”她冷着脸答。

        “果然如此。”季臣又是一声冷笑,“我就知道你记恨的是这件事。你恨她打破了你给我规划的一切,我没按你的意思跟丁悠结婚,没继续留在学校,成为你期待的大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校长,还让你早早就退下来,过着你曾经最鄙视的老太太的生活。从来掌控一切的孟大小姐,居然被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挫败,很丢脸是吧?”

        季臣犀利的剖析终于让孟斌摘下面具,“是,我就是讨厌她破划了一切!她把我最优秀的儿子变成疯子,我难道不该恨她?我肯不得吃了她的肉,拆了她的骨头,磨成粉,烧成灰!”她咬着牙恨声道。她满头花女因谁而起?她正值高峰的事业又因谁骤然结束,她最珍爱的宝贝又是被谁害得成了疯子?要说她不恨乔蔚然,她自己都没法相信!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我跟丁悠在一起了。”季臣换了下交叉的左右脚,撑在额头上的左手轻轻按在太阳穴上,了然地看下情绪还未平复的孟斌,“她简直就是你的翻版,除了血缘外,她比我更像你的女儿。一样的自视清高,一样的目空一切,一样的虚伪,一样的阴暗。”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和小悠。”孟斌还认为是自己儿子误会了自己的苦心,遂做出一副伤心欲碎的表情坐下来,“我们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么。为了你我希望了多少?丁悠又牺牲了多少。你也许会说我是你妈,而且又这么大年纪了,那些名啊利的失去了也不算什么,可丁悠呢?她从20岁等你到30岁,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都耗在了你身上。在你最狼狈最崩溃的时候没有抛弃你,细心地给你治疗,就等着有一天你能再回到她身边。可你是怎么回报她的……嗯?”她愤慨地质问季臣。

        季臣像是听到多好听的笑话一样,忍俊不禁大笑起来,“她为我的牺牲?妈,你跟她这么像,你难道还猜不出她心里的想法?当年你为什么要嫁给我爸?为什么又跟他离婚?为什么离婚后就再没找新的伴侣?”

        孟斌一时没跟上自己儿子的跳跃思维,“这……这怎么又扯到我跟你爸身上,就算丁悠她跟我性格相像,也不代表你跟她以后也会像我们一样分道扬镳,这大环境就不一样,根本没可比处。”

        “怎么,不敢回答我的问题了?”季臣鄙夷地挑挑眉,“那我来替你回答。你嫁给我爸是因为历史环境造成,你要找人庇护,跟他离婚是因为你已经不需要他的庇护,没再找新伴侣是因为你找不到能够配得上你的!”说到这,他悲凉地笑了笑,“可怜我爸到死还以为你是因为怕分离他跟我爷爷的感情才跟他离的婚,其实你心里一直都有他,所以才没有再结婚。要是他知道他看到的‘真相’都是你的虚伪假像是,他一定不会再说:来世我一定不会把你妈弄丢。”

        孟斌从来不知道自己儿子看自己看得这么透彻,甚至她自己都没他了解自己。她更无法接受自己儿子对自己的解析。她颤抖着从沙发站起来,脸色惨白得跟顶上的水晶灯,眼里一片死灰,混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平时矫健如飞的步子此时就像灌了铅般沉重,一点点挪动到楼梯,扶着楼梯慢慢上台阶。

        她的脚步声比客厅大钟的摇晃还沉重,她从来笔直的背脊此时也像垮塌了一般。要说原来的孟斌只是外貌上的苍老,那现在,她的心也彻底颓败。

        季臣并没有因为孟斌的示弱而就此放过她,他冷冷地盯着她一步步爬上楼,“跟你结婚是我爸这一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亲眼见证了你的自私无情,我又怎么可能跟丁悠,这个比我还像你的女人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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