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对她讨好的笑了笑,那强撑的笑意,让汪润雨喉头一酸。她轻轻的别开眼睛,朝毕忠良走去。
毕忠良接过药丸,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汪润雨看着他,有些讥讽的说:“处座不害怕这是□□?”
毕忠良眨了眨眼睛,说:“毕某认识的汪小姐,不像是会拿□□害人的人。”
汪润雨低了低头,没有接他的话。她蹲在刘兰芝身边,摸了摸她的脉,说:“毕太太只是晕过去了,身体没有大碍。”说完,她将昏迷的刘兰芝扶到沙发上坐着。
毕忠良见状,说了声谢谢。
汪润雨听而不闻,帮刘兰芝理了理披肩,笑着告别:“兰芝姐,有缘再见。”说完,她回头对陈深说:“陈深,我们该走了。”
陈深捂着伤口站起来,对毕忠良说:“老毕,我相信你一定给自己留了退路,如今归零计划失窃,特工总部怕是再也容不下你了,你带着嫂子找一处地方过平静的日子吧。”说出这些话,陈深松口气。这些年来,老毕和嫂子待他不薄,这算是全了他们最后一点兄弟情谊。
汪润雨安静的等陈深说完,扶着他离开毕家。
他们都知道,漫漫长夜,此刻仅仅是个开始。
夏虫的吱吱声中,陈深忽然明知故问:“你怎么回来了?”
这样的问题出自陈深的口中,真是叫汪润雨觉得好笑又生气。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赌气的说:“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猜去吧。”
两人往轿车停靠的巷道走去。
忽然角落中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影。
汪润雨定睛一看,不是唐山海和徐碧城又是谁?二人去而复返,想必在此“恭候多时”了。她明白,以唐山海的城府,绝对已经察觉到了今晚的异常。
徐碧城看见陈深捂着伤口,惊呼:“陈深,你受伤了!”
陈深没有回答徐碧城,他只牢牢的盯住面沉如水的唐山海,扯出一个笑容,“兄弟,这么晚了还带太太出来逛街?”
唐山海转了转婚戒,他的心情十分纠结,论感情,陈深多次救他于水火之中,论理智,他又不能让陈深带走归零计划。
“陈深,明人不说暗话,把归零计划留下,我就让你走。”唐山海说。徐碧城在一旁,咬了咬下唇,焦急的看了一眼陈深。
陈深闭了闭眼,说:“唐山海,归零计划可以给你,但是我不能自作主张,我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无论你答不答应,今天我都非走不可。”
唐山海的手动了动,一直关注他的徐碧城一把握住他的右手,祈求的说:“山海,你不能伤害陈深。你难道忘记了他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吗?山海,我们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否则与日本人,与汉奸又有什么区别?”
陈深侧了侧头,轻声对汪润雨道:“我们走吧。”
汪润雨扶着他坐上副驾驶,然后她发动车子,往宁德路的方向行驶。路灯下,唐山海和徐碧城仿佛两座矗立的雕像,影子斜斜的铺在昏暗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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