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客厅时,姑姑果然开口:「不是有跟你说,中午要去吃你表婶婆二儿子的喜宴?」
「唔,阿嬷有说。」他低应了声。
「那你一早跑去哪?」杨嘉君瞪着他。
「就……有点事。」
「有什麽事?我那天跟你说今天要公休,因为要去吃喜宴,你还说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结果你一大早就跑得不见人影。」杨作学看着孙子。
「又给我跑去收屍厚?」李素枝同样瞪着孙子。
三双眼睛瞪来,他有些承受不住,道:「唉唷,你们不要管啦。」
「所以你真的还在做土公仔那种工作?不是跟你说那种工作不好,你怎麽就是讲不听?」杨嘉君质问後,一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景书,不是姑姑喜欢念你,你不喜欢读书就算了,找个正当工作做不好吗?你去做那个土公仔有什麽前途?」
杨嘉君看着兄长唯一的孩子,又道:「你这样跟人家混,外面那些人把你阿公和阿嬷讲得多难听,现在你又去做那种工作,你让阿公还有阿嬷的面子放哪?在市场工作时人家不会对他们指指点点吗?」
「人老了还要什麽面子?」李素枝摆摆手。「我只是担心景书,他这样和一群凶神恶煞在一起,什麽石头、冬瓜南瓜的,哪天会出什麽事都不知道。」
「阿嬷,是西瓜啦。哪有凶神恶煞,他们都跟仁凯一样,是我同学啊。」
「哪有共款?阿凯那孩子我也算看他长大,他本性怎样我清楚,但是其他人我怎麽看都不喜欢,你还是少跟那些人在一起,只会找你去打架,还会什麽?」
「阿嬷,打架有什麽不好?你不打人,人家就来打你,我只是自保。」
「什麽自保?人家打你一拳,你就要还一拳,这样你来我往有那麽多命可以打吗?」杨嘉君责备的口吻。
「嘿啦,你阿姑说得对。人家打你,你闪嘛。有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要想对你不礼貌,你笑一下,谁还打得下去?」
「阿嬷,你不知啦!你太单纯,不知道人心的可怕。人肉咸咸,要杀要剐很容易,要是不比人家凶,人家以为我们好欺负,随便就想……」
「景书,」杨作学打断他的话。「你都十七、八岁了,又不是三岁孩子听不懂我们的话。你阿嬷是担心你,你要听她的话,别让她连在市场工作都还要烦恼你的事。阿公年纪也大了,哪天要是走了,可是要你来照顾你阿嬷,你就听话一点,别和那些人混,别再去做葬仪社的工作,好不好?」
李素枝接下丈夫的话:「对啦,听你阿公的话,那种工作不好,要是运不好,犯了煞很麻烦的。」
杨景书双手插在裤袋,垂着脸,微长的刘海掩了他眉目,瞧不清他神色。
见他不应声,杨嘉君微恼,开口时,音调重了些:「景书,阿公和阿嬷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姑,我只是……」他仍垂着眼,低道:「只是因为妈妈的头还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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