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见过人这么鲜“活”的表情。
身体的病很快就好了,然而心病却迟迟不肯痊愈。寒假过后,我从张薇口中听到了骆展阳的消息,他的父亲终还是撒手人寰,在北京火化后,他将骨灰带回家安葬。
那时恰好是周末,星期一又没有太重要的课,我只和宿舍的人说要出去玩两天,就收拾了两件衣服,拿着我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偷偷坐了十四个小时的火车回了小城。
下了火车,我却没有回家,也不敢回家。背着背包,天生路痴的我循着记忆里的线路坐车到了骆展阳家所在的小区。
有好几年没有来过,一切都是带点熟悉的陌生。我记得他家在十一栋,但楼房林立,我却又不知道怎么走。问过了好几个人,兜兜转转了半个小时,总算是找到了十一栋楼。
站在楼梯口前,心里是近情情怯的感觉。我为什么来?仅仅是看看他吗?看到他了之后又该怎样呢?
我这样犹豫着,越想得多越不敢上楼。我多希望他能了解我的心意,却又怕他因此明了我的心意。他会怎样看我啊?一个送上门的女孩子吗?这样不知羞耻地从学校偷跑回来,就只为见他一面?
我扶着楼梯的栏杆,始终拿不准应不应该上去。在犹豫的当口,楼上忽然有下楼的脚步声,我吓得赶快转到一楼的过道里躲着。
过了一会儿,有个男人下来了,看了看背影,不是骆展阳,还好!我心里松口气。
站在一楼的过道里,我暗自叹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干脆上去吧,如果他不在家,那就算了;如果他在家,我也算心愿完成,看他没事就好了。
我一咬牙,走出一楼的楼道就往楼上冲。
“妹妹?”
还没等我上到三楼,就在二楼楼梯的转角遇到了骆展阳。他身着白色的毛衣和黑色的裤子,头发比上次见他时长了很多,眼窝深陷,脸色略黄,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看到我,只是很惊讶地叫了出来。
那时我想,他此刻看到我的惊讶,是否和几年前我高一时在学校看到他时是一样的感受?
“你……”我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他,张张嘴,原是想安慰他几句的,不料眼泪就这样不给面子地冲上了眼眶。
“你怎么……怎么在这里?”果然啊,和那时我的问话都是一样的!
我来看你。这话我说不出口,眼泪却噼里啪啦往下掉个不停。
“怎么了?”他走近我,声音里有无限的疲惫。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我是来看他的啊,怎么还在这里给他添乱?我擦了擦眼泪,“我……我听说骆伯伯他……”过世两个字,怎样也挤不出来。
“去世了。”他倒平静过我很多,“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开学了吗?”
“我……周末,我就回来了。”没敢说,我是专程回来找他的。
“噢。”他淡淡地,也没追问什么。那时他的心情,大概也想不起追问什么。
我等了一下,看他没再说什么才问,“你要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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