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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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付账,一张大金牛(一千元面值)仍在收银台,拖着她的手向外走。门外,川流不息车流人流,灯火璀璨,光怪陆离。

        高楼森林,人心似铜墙铁壁,远隔千里。

        人潮拥挤的街头,他同她说:“很多人丢掉我,我已经习惯一个人活,但是阿玉,现在我不想再一个人,阿玉,我很想同你到老,一天也好,一个月也好,能活多久算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唉

        我儿子好可怜,为毛你们都喊着要虐他?

        总算跟相遇的鸿兴大厦对接起来了!

        也算前后呼应啦!

        、婚礼誓词

        雨从指缝中漏出,隐隐约约;天边有人低声哭。

        层层叠叠的云挤压着呼吸;西伯利亚寒流早已式微;今冬最后一场雨,居然也如指间沙,落得如此缠绵凄切。一滴一滴写完,你木然的脸孔之后,千疮百孔的心。

        雨淋湿了她斑白的发,为她老去的容颜披一层朦胧微光;她的唇颤抖;她的眼模糊;她在人群中寻找,哪一个是她熟悉的脸?

        他过去与现在的脸孔一张张重叠又分开,她走过这条街,视野装满城市夜空的灰,她找不到他,再也找不到了。

        来来往往各自行路的人撑着伞经过,并不肯省出三秒钟时间关注一位疯疯癫癫站在路边哭泣的老太婆。

        古老的红色丝绒首饰盒紧紧攥在心口,仿佛攥住最后一口氧气。

        盒子里装一对龙凤镯,轻飘飘不值钱。每月卖三百碗云吞面,交一万五租金,缴两成税,一分一厘从指缝里抠出钱来,偷偷摸摸背着肥佬丈夫,打一副龙凤镯留给儿媳。终于等到这一天,却没来得及追上他离去时匆匆脚步。

        二十年未理清的母子情,寂寂无声中交错而过。

        他来吃面,她认得他,他亦然。却总是沉默,彼此间未肯多讲一句话。

        直到今夜,她明白,他再也不会来见她。

        从前的她,西江的她,是叫阿雪还是细细?梳长辫,雪白皮肤,少女情怀,却嫁给三十几的老男人,日日受老鬼婆折磨。

        从前的从前,早已消弭的从前。

        这一冬,一九九三年年末,总督彭定康的直选方案被彻底否定,港股一路飘红,匪徒持47抢劫谢瑞麟珠宝行,黄家驹失足堕台,陈百强也离世,风风雨雨中,维港的美丽一如既往。

        然而她却只敢在没有他的街头,只敢在他看不见的角落,以不能忘却的浓重乡音,声嘶力竭地呼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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