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何墨宇先将她送了回去,然后和温雅驱车走了,安穆拎着包,踩着地上的方块砖,数着格子一步步前进,两旁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映在斑驳的石板路上。
回头,是望不尽淡淡的黑暗,笼罩着世界,转身,前方是未知的路途,安穆停下脚步,听着梧桐树上的蝉鸣,一声声钻进耳朵里的声音,除了蝉鸣还有手机铃声。
“喂——”
空旷旷的地儿,静谧的夜里,她的那声“喂”异常的清晰、嘶哑,又很快扩散在黑暗中,消失的无踪影。
“穆穆,还没睡?”何墨阳掐了烟走到露台上坐下,右手握着电话,左手习惯性的搭在塌侧,手指微曲,双腿交叠,塌旁的桌子上放置着红酒,垂下的手指自然的握住高脚杯在手中摇晃。
“嗯,马上就睡了。”
那头顿了顿:好,那我先挂了,晚安。”
“等一下。”安穆急着开口,连身子也激动的弓起来。
“怎么了?”低浅的磁性男声,划破黑暗的苍穹,一刹那温暖了心口,如流过的热水。
“我想你了,何墨阳。”
“唔。”
“我想你了。”
安穆再次轻声重复了一遍,撅着嘴以为他会说什么,未曾想只是轻轻“嗯”了声,然后没了声音。
殊不知那头的男人打翻了高脚杯,泼了一身的红酒,拿着话筒的手轻颤着,直直的站起,感动的嚅动嘴角,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说一句“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
“我也想你了,想你的‘一切’”那头撒娇的声音清晰又明媚,美国的天气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安穆被那个‘一切’弄的个大脸红:”不正经,我挂了。“
“嗯,晚安,穆穆。”
“晚安。”
这一晚安穆挂了电话之后脑子里都是他的声音,还有明天何林忠的手术,一夜未眠,等待是难熬的,看着东方的太阳升起在落下,安穆始终不敢打电话过去。
直到电话响起,惊了她一跳。
“四哥。”
“——丫头。”一声丫头低缓的拉得老长,是种不祥的预感。
“失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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