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因为笑容眯成一条缝,细长,这让秋风不自由想起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里的一句话:像一弯明月挂在空中。那是一篇不曾出现在台北国文课本上的文章,具体内容如何,秋风早已记不清。
秋风是极其讨厌自己的新学校,确切的说,她是极其讨厌那些笔画繁琐的繁体字。
一想到这些,秋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看到菲比和玉莎像两只受惊地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床幔,屁股露在空中不停地扭动时,她第一次觉得,邱若蓝送的东西原来真的是有用的,至少她可以让两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整整高兴一天,当然可能更久。
秋风微微笑了,她扭过头对赵菁齐说:“打算怎么感谢我吧!加点薪水好不好!”
“感谢?加薪水?那你还是把床幔拿走吧,但得先说好,我可不帮你拆啊!”一听秋风要加薪水,赵菁齐的眼瞪得溜圆。
“瞧,把你吓得,但你多少得补充我啊,总不能我昨天在非工作时间白给你带女儿啊……别担心,我的要求很简单——我今天要睡你家!”
秋风很清楚,虽然邱若蓝说工作人员今天白天去她家里拍摄,但按照演艺圈的工作的特殊性,谁都不敢确保这个时间就那么准确,说不定,秋风脱好衣服要睡觉,突然有录影机闯进来。
“好啊,这个容易,反正我老公今天不在家!”赵菁齐立刻爽快地答应。
那天晚上,菲比和玉莎因为公主床幔的出现,第一次急不可待的早早就爬上了自己的床。
秋风和菁齐躺在她和肖远的婚床上,为了避免和肖远有所谓的正面的接触,秋风在身下铺了一层新的床单,菁齐躺在离秋风四十公分的位置,侧卧着用手撑住自己的脑袋,金黄色的头发很妩媚的一直垂到床上,她有一对很迷人的酒窝,一说话,酒窝就忍不住开始微笑,微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身后,整个房间有股说不出的暧昧。
秋风拉拉毯子,把自己裹住:“不要打我主意哦,我可不是你老公哦!”
菁齐用细长的手指卷子发梢,一脸的不屑地翻着白眼,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觉得,那个床幔,是不是应该洗一下在挂上去比较好啊!”
秋风再次夹紧毯子,翻身背对菁齐:“要洗你自己洗哈,那玩意挂上去很累人好吧……”
床头的手机忽明忽暗地发出亮光,暗示秋风即将有聒噪的声音响起,在那让人聒噪的音乐响起之前,秋风果断地按下了接听键,对面是邱若蓝带着点焦急,又带着无奈得声音:“喂,你在哪?”
这是从阿嬷去世后,邱若蓝第一次主动给秋风打电话。
这段时间邱若蓝和秋风的关系像到达顶端后的过山车急转直下。
从她带秋风来台湾时的感激和敬畏,相亲相爱,到后来有阿嬷撑腰时的和平共处,一切都抵不过而在阿嬷的病床前,她带着那位正义凛然的律师朋友出现时来的震撼。
阿嬷把她仅有的财产——那套房子留给了秋风,于是乎两人之间仅仅就是赤裸裸的金钱关系(其实秋风很清楚,邱若蓝不在乎钱,但律师的出现还是让逼迫着她不得不重新认识邱若蓝)。
可当秋风认出这位律师是王绍武时,她们那赤裸裸的金钱关系又变得严肃起来。
秋风发觉王绍武的脸上附着同样的惊讶的表情。(王绍武是邱若蓝的老同学也是一名优秀的节目主持人,更是秋风第一次打工的老板,秋风不得不承认王绍武的专业知识和人品绝对对得起律师这个称谓。)或许正是因为王绍武的出现,秋风瞬时间感觉自己和邱若蓝的关系真的有了法律的保护,纵使没人知道,却也是光明正大。
当然这种感觉仅仅维持了不到三十分钟。
随着王绍武做完一切法律程序,那种寄人篱下、相依为命的感觉却又开始强烈起来。秋风和邱若蓝一左一右的站在阿嬷的病床边,阿嬷颤颤巍巍把她们的手合在一起,站在床尾的邱默文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以前的她们就如同放置在天平两端的砝码,纵然知道任何一方稍稍用力就可以打破这让人紧绷神经的平衡,两个人却始终骄傲的仰着头不肯把自己放轻一点。
而现在的她们则是两位站在拔河绳两端蓄势待发的选手,紧紧握住绳子,“彼”若用力,“此”必加倍反击。于是她在秋风眼里依然是那个什么都凌驾于亲情至上的“事业型女王”,秋风在她眼里依然是那个倔强到哪怕行乞也不愿接受她资助的养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