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逸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谢明,又看了看其他几位,显然,那刚刚来时的无聊感已经被眼前的情境冲淡了。那几个人正看得津津有味,看得血脉贲张。
然后,似乎觉得不够尽兴,谢明也起身跟着那几个女孩跳了起来。
看着谢明在那搔首弄姿,永逸无法控制自己体内那份烦躁恼怒的情绪。怎么会有如此恶俗的节目?怎么会有一群如此庸俗的男人?
这一刻,永逸深刻地体会出自己以往生活的那份糜烂,那份空虚。然后,他的眼前又闪出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没有性感的身材,床上的功夫又不怎么样,我实在不是什么上乘的货色,所以,不会值多少钱,这些东西已经够了。”
他的胸口又开始痛,痛的他全身冰冷。然后,突然间,他的眼睛瞪大了,那几个跳着舞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光了衣服。随着那音乐的节拍,她们纷纷到酒桌上拿起一瓶啤酒,然后,不约而同地将酒瓶毫无顾忌地伸进她们各自的□。
几乎就是瞬息之间,只听到砰然几声响,然后,那几个女孩将酒瓶从各自的□拿出来,瓶盖子跟着纷纷落地,拿出的酒瓶赫然是打开的,白色的泡沫顺着瓶嘴的地方喷涌而出。
几个男人哄堂大笑,竟然热血沸腾地鼓起了掌。永逸看得目瞪口僵,完全无法说出他这一刻心里的感觉,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发觉自己有多么低俗,多么荒唐。
然后,那其中一个女孩执着酒瓶径直过来顺势坐到永逸的大腿上。她闪动着她那鬼魅似的的黑睫毛,她的唇边摇曳着一束挑逗的笑靥。
永逸瞪着她,瞪着,瞪着,那啤酒白色的泡沫在他眼前蒸腾。忽然间,胃里有一股气流逆转而上,他感觉到恶心,特别的恶心,从来没有过的恶心,他一把推开坐在她腿上的女孩。无法控制地,他冲出了房间。
几乎是提着一口气,永逸跑出了歌厅的大门,直接冲到了大马路上。靠着路边的电线杆,他一阵呕吐,吐得翻江倒海,吐得他苦胆都出来了。
吐完了,永逸浑身松软,疲惫地翻回身,靠到电线杆上,两眼茫然地仰头望着天空。这是一个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晚上,云层厚重而布满阴霾。“我总要知道,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什么人?”
永逸崩溃了,彻底崩溃了。在这一瞬间,他知道,体内的有个小人不见了,不见的小人是那个理智的小人。见她,见她,见她,有无数个声音叫嚣着冲击着他的耳鼓,他脸色青白地冲到了路口。
黑漆漆的马路上,车流稀少,人影稀少,他心急如焚地等着,他心潮澎湃地等着。谢天谢地,终于有辆出租车不紧不慢地开过来了。
他闪电般地上了车,迫不及待地说出了地址。急促地催着那个看起来不温不火的司机:“快,越快越好,晚了,命就没了。”他害怕迟一口气,他那逃走的小人又回来了。不要回来,永远都不要回来,他要她,他要她,这一刻,这个强烈的念头覆盖淹没了他身体里所有其他的想法。
司机从后视镜里瞄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车子向前开过去。他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还好,时间来得及,这个时间没有夜总会是关门的,那么,她一定在。
车子右拐过一条不太宽的路口,印象中,广州的路就没有几条是宽的。
前面一条长长的车龙蜿蜒前伸。
司机不耐地捶了捶方向盘,摇下窗子,点燃了一支烟,然后,懒洋洋地靠到了座位上。看样子是塞车了,永逸有太多塞车的经验。
怎么会塞车呢?什么时间了还会塞车?永逸摇下车窗,探出头去,前方的车龙一眼望不到头。夜晚潮湿燥热的空气迎面扑来,永逸的心情更烦躁了。
他拿出手机,已经十二点四十了。天,时间怎么会过的如此快?从来没有这一刻,永逸希望时间慢点,越慢越好,最好,时间永远停止不前。
心急火燎中,永逸想起给亚馨买的那个电话,幸好,他当时就把号码存下来。他打开手机,手忙脚乱地把号码拨过去了。然后,他的热情从头到脚被浇了一盆凉水。
电话是关着的。该死?他骂了一句,怎么会关机?怎么会堵车?怎么会让她离开?他心里有一千一万个懊恼,有一千一万个后悔,有一千一万个心痛。然后,他遽然抛下一张百元钞票,扔给前边的司机,打开车门,他向前狂奔过去。
不知跑了多久,永逸总算跑到了车龙的最前端。一辆大型货车横斜着拦在马路的中央,地中间是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车辆肇事了,天知道,每天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车辆肇事?
他越过那横七竖八停着的车辆,冲到路中间,上了一辆空的出租车。上车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天知道,每天一定是有太多像他这样不守交通规则的人才会导致那么多的交通事故发生。
司机愕然地瞪着他,没等对方说话,永逸已经报出了地址。司机似乎本想说他两句,看着永逸脸色铁青,一脸的大祸临头的样子,也就闭紧了嘴巴。
车子总算顺畅地开了出去。不知开了多久,在他千万个祈祷千万个企盼中,千夜的门已经遥遥在眼前了。
千夜招牌上的霓虹闪着疲惫暗郁的光。门口的停车位上车影皆无,人影皆无,门口的地方是死气沉沉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永逸白着脸冲下了车,不由分说就往大门里冲。门口的两个保安一起拦住了他:“我们已经打烊了。”
“我找人。”永逸气急败坏地嚷。保安说:“你找谁?客人都走了。”“我找尹亚馨。”他狂怒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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