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无知无觉的说着,顾宇轩却蓦然顿了一下。
“打碎个碗割伤了手也哭哭啼啼的,说她两句动不动就上楼锁门,天天待在那里,也不知道干什么,就您回来了才会对着您笑,平常拽得很,根本不说话,就跟个傻瓜一样的坐在房间里,安小姐都——”
忽然她觉得顾宇轩的目光跟冰冷的刀锋一样划过来,她蓦然心慌,从来没有见过他有如此寒冷彻骨的表情,她结结巴巴地问:“先、先生,您怎么啦?”
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再也没有她等他了。
顾宇轩没有开灯,象牙白色的窗帘完全拉上,还是她走那日的样子,他根本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破坏跟她有关的一切东西,他反锁上门看着窗帘如同电影幕布一般放着月亮的清辉。
那个时候她常常喜欢站在窗帘边擦头发。
白色的浴袍,露出光洁的小腿,喜欢穿着毛茸茸的拖鞋,头歪着,湿润的长发便如瀑布一般落下来,她拿着白色毛巾细细擦着,白净的脸上总是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看见他来时,那份微笑才会稍微明显一点,如同兰花轻轻吐息在她唇上,周身沐浴着幽凉的光辉。
他猛然闭了闭眼睛,睁开时,却只剩那如同散场电影后的薄凉的屏幕。
他是多么失败,一直以为把她保护得很好,可她已经被人欺负成那样,他却都不知道。
明明都知道她过去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了,他却没有及时挽救。
转头看时,放在床头的大狗熊娃娃,也已经被拿走了。
他颓然的坐在床边,房间里她的味道已经越来越薄弱,她都已经回到他身边一次,可他却再一次让她伤痕累累的离开。
小西,你在哪里?
他的背影孤寂的直立在漆黑中,似乎都要沉陷入那柔软的黑暗里。
黑夜沉沉,只能依稀听到门锁旋开的细碎声音,开门的时候一种陈腐和窒闷的味道传来,陆小西提着箱子走近,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她知道这里因为死过人,再也没有人租了,但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没有换锁。
她提着箱子走进,顺手去开灯,才发现这里已经断电了,只有拉开窗帘,透出户外冰寒的空气,屋内才稍稍明亮一点,大部分的东西都没有动。除了沾过血的家具都已经被搬走了。屋内其实已经被打扫得很干净,都用白色的布蒙着,在惨白的月光下反倒露出一种阴森的景象。
陆小西把白布收拾了起来,因为屋内没有电,她也不能烧水,也不能做些别的事情。
她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件厚厚的冬天的大衣,窗口就在沙发的左边,而这个沙发旁边,步扬就死在了这里。
这样孤独一个人坐在黑暗中,真的不觉得恐怖吗?
也许孤单落寞还是有的。
月亮升得高了,到了夜深冷静的时候,更觉幽冷异常,虽然已经关上了窗户,因为怕黑,没有完全拉上窗帘,只留了一个细小的缝隙,轻轻落落的斜过空气,打在沙发上。
也许有时候自己是脆弱的,陆小西想,那时候的她每到心烦的时候,总会记起这里,唯一一个有家的味道的小屋,有一个愿意为他而死的男人。也就是因为这份救赎,才使得陆小西无论如何不想轻视自己这条好不容易得来的性命,更何况,她还答应过步扬要好好照顾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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