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张口,嗓子有些干渴,还有些疼痛,明白大概是感冒了,“你……你是?”
少年听她醒来,扭过头来,眼里火一样的热情,“姐姐,你不记得我了?”
甘草大惊失色,面色惨白,忍不住用手按住肩头那个开始随著心痛而灼痛的牙印,他……他不是明明死了吗?怎麽会……?
眼前这张脸和记忆中那个叫杜皓然的人重合在一起,八九分相似,尤其,都一袭白衫。
她脑袋开始痛,只记得那个少年叫杜皓然,像蝴蝶一样坠崖了,至於怎麽死的,被谁杀的,她再也记不清,她只记得,那个少年似乎曾经跟她有什麽纠葛。
“你……你是人……还是鬼?”
少年有些失落,上前来很是自然的摸了摸甘草的额头,“没有发热啊。姐姐,我如今叫孙玉龙,你再看看我,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他说著捧著甘草的下巴向自己凑了凑。
听见不是那人,甘草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失落,她按住太阳穴不去想,下意识的闪过他的碰触,“我看我和公子大概都认错了人了!我确信并不认识你。”
她虽说因著轻微的风寒有些昏了头了,但是有了上一回的经验,清晨那样的乌龙自然不会再来一次了。男人,也许是这世上最凶猛的动物吧,认错了,可再不是好相与的。
少年抓著她的肩膀,手指劲道大的她有些不舒服,声音带著急切,“姐姐,我是立三啊!我现在改叫孙玉龙了,不再是小乞儿了,我也是定苍山一名小将了。”
甘草听他说的急切,脑子里灵光一闪,“立三”,这名字忒耳熟,似想起却又想不起。
少年眼里失落更甚,竟一头扎进她怀里,抚上她高耸松软的乳房,还像个孩子似的不住的在她胸口乱蹭,“那时,我还,我还吃过你的……”
甘草被他在胸脯蹭的不能忍耐,挣扎著後退了几分,“你是,跟著仲艾的那个少年?”
孙玉龙终於给她认出了,高兴的紧紧抱住她,脸上还带著可疑的酡红,“是了,姐姐终於记得我了。”
(bp;甘草从未觉得在窑洞时的记忆是多麽美好的记忆,也没留意过那些脏污的面孔下到底长得什麽模样。
也许,她下意识一直选择性忘却那些事,不过後来,阴差阳错,她已经对那些少年无关乎痛恨或者厌恶了,眼下,只是一名故人。除却了,临逃跑前那次有失本心的“色诱”。
甘草忽觉得有些尴尬,不知说什麽才好,她从未预期过还会见面的人,又一次见面了,自然是没有准备的,只好笑看著他,“立三,三……三子,你……你还好吧,怎麽忽然改了名字呢?”
孙玉龙见她并不排斥他,起了神采,“以前不过是街边的小叫花,叫什麽阿猫阿狗的,有什麽要紧,现在我也是个小将了,大当家说我伶俐,把山底矿石加工的事都交给我了,我现今也能担得事情了。以後玉龙一定要出人头地,干出一番事业来,和姐姐共享荣华富贵!”
甘草见他眼里浓浓的野心和神采,忍不住失了会子神,似乎有些不认识这个少年了,这似乎不再是那个被她促狭的勾引了一下就慌乱的少年了。他的话更是让她心底有些不安起来。
不过,人的本性,总是有著某种定律,倘若孙玉龙当初不够大胆,他当时怎敢回应甘草的勾引呢?如果说有了什麽变化,也许是某些隐忍的东西,更加勃发了吧……
甘草见他并无局促,也大大方方,揽了他的脑袋,抚了抚他的发冠,勉强笑了笑,“你们现在都很好,只有我不好罢了。”
孙玉龙见她寥落,本来隐忍的那块地方也给刺激的生痛,心里有什麽东西恨不得立马破土而出,但是,他不过是个手下,他又争不过他们,也不能跟他们争,“姐姐,你过得不好麽?我瞧,大当家和我们大哥,都是记挂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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