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不常有外人来,这人是来过两次的,又总是趁了黑天来,有时也拿些东西,鼓鼓的在口袋里装着,也不知是啥。大白天的过来,这还是头一回。
记得上次来是在一个晚上,就是邵家沟来胡子的前几天吧,隐隐的,朝向媳妇总觉得这人来没什么好事情,又拿捏不准是什么坏事,因此,见了那人,并不见有多热情,甚至还有一些讨厌,见刘老太太喊得紧了,这才转过身子,低声喊一声娘,刘老太太哼了一声,见老刘头已把那人迎进屋,便引着朝向媳妇跟回屋,走到厨房时站住了,把头扭扭了。
朝向媳妇明白,便去张罗做饭,回头又问娘做啥饭菜,刘老太太又训斥:“还能有啥,家里舍不得吃的东西捡好的做么。”
朝向媳妇便不敢再问,躲到厨房里是一通忙。一会的工夫,饭菜做好了,一盘鸡蛋,一碟咸葱,端过屋去,朝向媳妇叫声“表哥”。
那人的眼光早盯在她身上,大了胆子上下地瞅,朝向媳妇低下头去,手指捏了衣角,不知该走还是该在一边立着。
吃过了午饭,那人也没走,不知跟老刘头在嘀咕什么,嘴老也不住闲,声音又压得很低,女人除偶尔听到陈满堂、大黑山的字样,其他的话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不知为啥,自从那人进家,朝向媳妇有说不出的郁闷,老刘头出去两趟,叫表哥的也出去一趟,回来后竟慌里慌张,女人正纳闷,祥子、来顺、有全、小栓几个人走进院子。
有全站在院中就叫:“刘叔,这几天胡子们闹得凶,你家没有陌生人呀?”
捉凶杀匪二(2)
老刘头这一下惊得非同小可,忙让李三先隐在门后,慌手慌脚出了屋门,见后生们拿着枪,样子甚是庄重,到底心里发虚,没有了往日的神气,说:“有全胡说,哪来的胡子,这话可不是胡乱说的么。”
祥子说:“我们也是听说的,有大黑山的胡子进了咱村子么,也不知道进了谁家,就出来找一找,找到了好交官呀,要不然让官家知道了,谁家隐藏了胡子,可是全家人要杀头的。”
有全说:“是哩,是哩,咱村子里谁家会藏胡子,只是怕他自己躲到谁家来,家里人却又不知道,给官家捉住,硬说是故意藏的,杀了头都不知道上哪儿诉冤屈呀。”
老刘头的脸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小栓却伸长脖子,向屋里张望。老刘头忙用身子遮掩:“这是哪里话,刘叔怎么会认识胡子,有胡子也不敢来哩,刘叔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正说着话,邵二狗进了院子,刚才也是给吓得不轻,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气,见后生们都来了,壮了胆气,说:“我刚才趴在墙头上都看见了,是那个叫三儿的人么,他可是大黑山的胡子哩。”
老刘头吓得半晌无语,刘老太太忙从屋里跑过来,给众人打招呼:“定是看走眼哩,哪里有什么生人,还不是朝向刚才出去了呀。”
说话的工夫,小栓已蹿进屋里,只是小栓没看见陌生人,只有朝向在被窝里趴着,说是感冒病了,身上不利索,刚出去撒尿又冷着了。小栓出来跟祥子嘀咕,祥子也奇怪,不晓得这会子工夫,人跑到哪儿去了,邵二狗要再争辩,祥子把他拉住了,有全也不住地丢眼色,邵二狗便住了口。来顺却把眼睛盯在女人身上,一眼不迭一眼地望,女人也望着他,嫁过来的女人虽然没涂脂粉,还是像新娘子一样好看,想必是给邵家沟的水滋润着,样子显得更丰满水滑了许多,看得来顺心里有无数的波澜旋转,笨笨地问了一句:“嫂子过得还好呀?”女人轻轻应了一声:“还好,还要你教我吹唢呐哩。”说到最后一句,却只有她自己听见了。
见寻不出什么人,几个人说几句客气话,就都出了院子。
其实后生们也不想真的在老刘头家里把人找出来,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若是从他家中捉住胡子,这事也是不好收场的,报了官,收拾了老刘头一家,弄得满城风雨,大黑山的胡子们必然不会善罢干休,说不定会连累全村人,他们是要故意弄出些声势,把李三惊出来,在村外再把他捉住,并不杀他,只是用他来换玉娴的。
就到了夜晚,后生们摩拳擦掌,每个人都大睁着眼睛,盯着老刘头家的动静,晚饭的时候,是轮着吃的,祥子娘不解:“秀娟没了,你晚上还跑出去干啥?又盯上了谁家的闺女?”
祥子答:“哪里有闺女,是小子哩。”
娘叹了一口气,都半大桩子了,可别再闯祸,到于家洼去也不跟家里吱一声,不知道爹和娘有多惦记,一整天一整夜都没合眼呢,祥子应了一声,答应娘会早些回,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邵二狗不无担心地说:“我总觉得心里不托底,就算捉住了李三,真能换回玉娴吗?大黑山的胡子会听咱们摆布?”
祥子说:“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好歹也要赌一下么。”
后生们不再言语,静观老刘头家的动静。夜黑下来,星星闪闪烁烁,这一夜没有月亮,傍晚的时候,雾又升起来,暗夜就更显得黑暗,老刘头家的灯亮起来,灯光摇摇晃晃,从窗户中透出,看窗上的影子,李三还在屋里,后生们耐心地等,暗夜里潮气大,寒气袭人,身子单薄的来顺流起清鼻涕,祥子关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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