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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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确实,她不记得四岁前的妈妈,甚至于,她不记得四岁前的所有事情,她脑海中存留的,只有一片空白。

        爸爸说,小孩子年幼的事情记不住很正常,她不应该去介意更不需要去回想。

        她一直都相信爸爸,相信爸爸说的一切,因为,他是那么的疼爱包容她,让周围同学都羡慕地疼爱着她。

        然而,在她十四岁那年,一切的事实才终于浮出了水面,那些血与痛的记忆在一瞬间被撕扯开来,世界仿佛在那一刹那归于漆黑。

        ……

        那是她中考结束后的又一个星期日,早早地,她就和小伙伴约好了,出门畅玩一天,作为成绩公布前的最后一个狂欢。

        在出行前一天,她就已经和爸爸交待过,也获得了他的悦心赞同。他对她,总是有着不同于一般家长的宽容。

        可惜,出乎意料地,第二天的天气出了奇的阴沉,天空中的黑云从一大清早就没有消散,即使积蓄的雨水迟迟未曾落下,但总归给人的心情带来了一定的损伤。

        因此,中午时分,和小伙伴一同在西点店满足地饱餐一顿后,她们几人就各自告别回家了。不然万一突然下雨了,身上难免会淋湿,那感觉太不舒爽了。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就是这一个巧合,让她戳破了一个巨大的事实。

        “你想要将那个女人带回家里,除非我死!”尖利的女声划破空气中的冷凝,音色之中已经蒙上了一层沙哑,不知道吵了有多久。

        她走在门廊处准备换鞋的动作突然停下了,抬头朝着发声源出望去。然而隔着墙壁的距离,她看不清其中人的状况。而她已经听出,刚刚说话的人,是奶奶。

        “妈,你这不是在逼我吗?我为素止守着这么久也足够了,你何必还要为难我,我不过是想要给媛媛一个名分,她一个小姑娘,无名无分地跟了我过了这么多年,也很可怜,妈您也是女人,怎么能看着她一个女人这么经受折磨。”

        她放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握紧,出声的是爸爸,而素止是她妈妈的名字,但另外一个女人,显然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哼,我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图了你什么,她花了你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只她那个相貌德行你就别想让我同意让她进门。”奶奶喘息地厉害,一句话说完,气息已经有些不足。

        然而她对面的男人见她这么固执,脸色也是一变,原本的好心哀求在瞬间变了样。

        “妈,你是不是只觉得素止好,除了她其他女人你都看不上眼……呵,妈,你醒醒吧,她早都死了,她已经死了十年了,十年时间就算是连埋在土里骨头也已经化成灰了。我守着一个死人过了十年,也足够了!”因为激动,男人的眼睛大睁着,其中已经腥红一片,暴涨的眼球像是快要冲破眼眶的桎梏,迸裂出来。他紧紧地攥住对面年迈女人的肩膀,大力地摇晃着,口中喷涌的话语像是魔咒,出口的瞬间,让女人的神情更加颓然。

        “够了?你这一辈子都不够!”女人猛地挣脱开男人的手臂,气喘吁吁地和他错开两步的距离。此时的她,身体颓唐地半曲着,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颤颤巍巍地稳住身子这才抬头,悲痛欲绝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的脸上已经因为哀恸沾满了泪痕,泪水浸泡在她脸部的细小沟壑之中,有着难以言说的悲痛,蹙眉望着他的眼眸之中更是盛满了对自己以及他的不可原谅,“你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过,怎么能够还得清,这么多年来,我每天都要念佛祈祷佛祖的宽恕,祈祷能够刷洗曾经的罪恶,可是你呢……你手上已经沾上了鲜血了,已经难以被救赎了,难道……你觉得仅仅就这十年就已经足够了吗?”

        空气仿佛被冻结住,森森的阴冷随着她的话语一寸寸将空气凝住。

        一闪身的瞬间,男人看着面前的老母亲,脸色又变了,变得暴跳如雷,变得神情不受控制。

        “那只是个意外!素止的死是意外!我没有想过要杀她,我只是顺手一推,谁想到她就刚好磕到了扶梯上,我也很内疚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该忘记的人的人都已经忘了,你为什么还要拿这件事情来折磨我!”他大张着口,话语如同机关枪一连串地喷发出来,这么多年,她在他的身边,一次次地提醒着当年的事情,一次次地告诉他,他有罪,但是这么多年了,他曾戴上的罪恶早就还清,他早就忍受不住她这样的百般纠缠了。

        女人也被他骤然而起的声音吓着了,褶皱遍布的眼皮之下裹满了泪水,只是包含着,没有流出。她看着他,眼中慢慢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浑身禁不住地颤抖个不停,如同麦田里被风击打着的麦秆,摇摇晃晃地快要立不住,“忘、你怎么能忘得掉,那么深的罪恶,你怎么能够轻易地就说忘掉了?”她的声音如同呢喃,但轻颤的话语已经变了调,“就算你忘得掉素止的死,那你又怎么能忘记你是如何亲手设计将素止爸爸杀死的事实?你现在的公司,真的是你一手打拼继承来的吗?你现在获得的成就,不过是你掠夺了他人的生命所换来的罢了,你杀了素止爸爸,又杀了素止,你早已是一个罪人,而我,也是罪人,一个包庇了罪孽这么久的罪人……”她双手捂着脸,声音呜咽着,喷泊的泪水顺着指缝间沁出。

        男人的脸一僵,一种深沉到极致的可怕神情慢慢在他的面庞上凝聚,他看着面前的母亲,竟然觉得此刻的她是那般的让他感到心悸。

        “你是怎么知道的?”声音宛如木锯切割,嘶哑干涩地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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