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饼“哼”了一声道:“你的人值钱,我的人无所谓!我限他们三天内必须给出答复,否则我把他们头拧下来!”
李金鱼啪啪掰响指关节,“你们大路里的人做事就是太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赵大饼斜了李金鱼一眼道:“你们永和里的家伙就是太阴,说豆腐太热劝别人别吃要慢慢来,自己急吼拉吼吃个精光册那下巴烫掉也无所谓!”
那段时间江湖动荡谣言四起,我和哑巴冷眼旁观但有时——比如说实在忍不住笑时(脸上肌肉一抖一抖极难控制),只好跑到僻静处抱肚狂笑,皆出眼泪,痛快无比。
江湖的浪头一个个,浪花死在沙滩上,而我退出江湖地安静独处,在爷爷熟睡的呼噜中安静爬起,看到对面镜子中的我眼睛亮如野猫。我穿上衣服,拿起铅笔和素描本,轻轻开门,蹑足下楼,然后在满天繁星下习惯性地翻墙入院,在似有似无的叹息声中进入鬼楼。我推开三楼小门时发现昨天做的记号依然如初,失望的我踏上那条似乎能突破时光世事的狭窄楼梯,来到洒满月光的屋顶内。
我把岚的照片放在跟前,沉思两分钟,然后提笔作画,笔尖沙沙声中我将我莫名的爱与哀愁涂满整个夜晚。
如此这般,我从十点等到十一点,再等到十二点,岚从未出现过。我开始变得很不耐烦,金猴烟头差点烧掉鬼楼。后来终于顿悟:如果岚来了,她如何进来呢?难不成和我一样翻墙而入?于是一切豁然开朗,便来到花园,用三八军刺撬开了花园边门上年久生锈的锁。从外面看,小铁门即便虚掩着,依然给人深锁多年的错觉,那些看似不可触动的防备,往往脆弱到伸出手指就能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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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记本的红色封面旁,在发黄照片的十六岁岚前,在星月之光的柔软包裹下,在无尽的想像和沉默中,我脚踩寂寞横眉学业,一心玩味自己十六岁时毫无理智的绝望等待。狗屁理想和狗屁前途简直对我无可奈何。很多次画累后的梦中,我和岚一次次地相逢在金色沙滩,我们成了玩沙的孩子,无意于流光似水,淡漠于四季匆匆,享受着时光从指缝间溜走的绝对安详。而我总在长久的相互凝望里被爱感动得泪水涟涟。
“那我画画给你看吧,我只会画画。”脆弱如黄瓜的我抹去脸上的泪水对岚说。
于是时光无情的流逝被忽略了,时光粗暴的流逝被击败了,生命长河里的这一朵浪花就此凝住,凝成一颗珍珠嵌在十六岁的做梦少年心里。
我在纸上画出一道弧线。
“这是什么?”岚微笑着问。
“是你笑时的眉毛呗!”梦中的我竟然不再结巴,只管开心地大声嚷嚷。
每次凌晨醒来时我总是那么失落,我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大呼小叫地在鬼楼的屋顶里伸上个加倍爽的懒腰,然后回家继续睡。
有几次我推开家门时发现爷爷醒了,看到我凌晨回家,爷爷什么也没问,只是起身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下后上床继续睡。
我放下画册,脱衣上床。
“水壶好使吗?”黑暗中爷爷根本没问起为何每晚都出去几个小时,却问起这个。
我点点头。
“每天出去画画赚到钱了吗?”爷爷问
“赚……赚到了,加在一起有有有两百……百多了。”我答。
“噢,那画了二十多个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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