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和赌博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地打断他。
“当然有。”孔落说,“我们家乡有一条河,水流湍急,渡船很少,很多人因此走到山边就回去了,他们没钱过河。所以我想为家乡造一座桥,横跨在河的两边。”
孔落话音一落,我的脑子里立刻闪现出孔落实验室里的那座桥梁模型。我现在明白了,他是想说他需要钱去造桥。可孔落哪里有钱?他这些年就是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苦苦钻研,手里简直是一穷二白。
“也该做一点事情了。”孔落若有所思地接着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小万是我的同乡,她也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我们商量了好久,才确定了一个共同目标:就是在那条河的两端搭一座桥。”
孔落的解释令我们既狐疑又哑口无言。我们很少听到他提过家乡,但孔落无论如何是有家乡的,也许那种家乡的疼痛感被他默默埋在心底很多年。小万恐怕就是一场春雨,当她一来临时,孔落心中的幼芽就开始萌发了。
但是情感上可以通融,可从理智上来讲,他和小万所做的一切又是荒唐的。一个跳下深渊的动作竟然成为一个善举,对称价值如此悬殊的自我牺牲精神无论无何都让人起疑。就好比经过巨大努力,终于让水从低处流往高处一样。
樊伊花和孔落几年来一次难得的见面就这样告终。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人都闷闷的,我在想看来我们大家都忽视了孔落的变化,木桶中最不应该出问题的一块木板终于出事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做得又这么坚决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觉得他的解释有道理吗?”樊伊花这时忽然问我。
我摇摇头,说实话我原先从没怀疑过孔落的任何解释,但这一回他的解释太牵强了。
旧梦如花第三部分(14)
“你说,他这么做谁能得利益,又能伤害谁?”樊伊花又问。
我想了想,他这样下注,赢的机会几乎没有,而输了呢?“他只能伤害他自己。”我不禁脱口而出。
“还有,我们的老师和师母。”樊伊花接着补充说。
我一下子默然了。我想到了老师,那么一个学术泰斗成年累月地坐在那里默默无言,他当年所领导的奔向真理的大军早已星云流散,而硕果仅存的冲在最前面的一辆战车,也忽然之间轰然崩溃,如果老师知道了,他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所以,既然我们阻拦不了他们飞身扑向深渊,我们就只好给他们安上幸运的翅膀。”樊伊花想了想又说。
“你想说什么?”我不明白。
“我们帮他们一把,让他们来一把云山雾罩惊心动魄的游戏。”樊伊花有点咬牙切齿地说着,我依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知道师姐恐怕又要使出什么手段了。
我的猜测没错,后来回想起来,正是师姐异想天开的逆向思维,才使我们对事情的真相又一次完美的逼近,其实对于师姐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老师早就鲜明地指出过,他说:你师姐虽然清高,但是能够做事,不仅手段繁复而且不拘一格。
师姐和我分手之后,回家沉寂了三天。三天之后,她果断地找了师姐夫老潘。老潘正在开会,一见师姐来了,马上让出总经理的座位。师姐支开其他人向老潘面授机宜,老潘越听脸越苦,但是在师姐长期的淫威之下,却丝毫不敢有所表示只好痛苦地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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