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开一点。
老曹看得出海生还是很爱自己的女儿的,他希望海生能够接受现在的玉梅,希望海生带玉梅走,把玉梅带得越远越好。海生敲玉梅的房间,告诉玉梅他是谁,他相信玉梅一定知道他是海生,可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开门,这里要不是老曹的家,他会破门而入,当着玉梅的面责问她,你为什么不开门!老曹说,你既然来了,就暂时住在这里吧,玉梅的事情慢慢来,只要海生在,最后玉梅一定会开门走出来,跟着海生走的。他相信爱情的力量会战胜一切。
海生说他脑袋很乱,心里从未有过的郁闷,他说他想出去走走透口气。秀秀说好,你不要走远,到外面散散步就回来,晚上住在这里。海生答应了。
海生在厂宿舍区漫无目的地溜达着,水泥车间哐啷的倒石头的声音像是砸在他的脑袋上一样,玉梅不愿见他,他很伤心,就是有天大的事,她都应该见他啊,跟他说啊,难道她不再信任他?水银灯光冰冷地洒在他的身上,他感到了这个世界的冷漠和无情。他像是一个孤独的夜游神,在厂宿舍的道上漫游,以此来化解他内心的痛苦。宿舍区夜晚少有人走来走去,职工们都在家看电视。他想玉梅无端受害,罪魁祸首是贾权,贾权家就在前面,他已经不知道不觉走到了贾权家附近。
对,到贾权家去,我要问他,你为什么要当色狼,去玷污自己的亲人,你是人吗!他怀着对贾权的愤怒,来到了贾权家。
那一天晚上,贾权没有出门去打麻将,这时才八点多,他正坐在客厅一边拿着一瓶红酒喝,一边看电视。他近来颇多烦心事。在家里,玉凤像是仇人似的和他一直没说话,他对老曹家做了补偿,把玉凤她妈、玉梅都调到了水泥厂上班,还帮着介绍场部几个年轻干部给玉梅认识,可玉梅不买他的帐,不愿跟人家相亲。在厂里,他也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虽然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但他感觉到了,他从人们的眼光里看到了他们在说他。只要玉梅不到公安局告他,他就没事,这是没证没据的事情,谁也奈何不了他。
玉凤在卫生间给女儿洗澡。贾权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起身去开门。门打开一霎那,他看见了一个满脸怒火的年轻人站在门前,他全身打了一个寒颤,他一时记不起站在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你是……谁啊,面好熟。”
“我是海生。”
“哦,想起来了。海生,原来是你,快进来。”
玉凤抱着女儿洗好澡出来,看见了海生走进来屋里,高兴地对女儿说,快叫舅舅,舅舅来了。婷婷跟着叫舅舅,玉凤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说乖,然后对海生说,你先坐,我一会有话和你说。海生说好。玉凤进卧室帮女儿穿衣服去了。
贾权倒了一杯酒给海生,让海生喝,海生没喝。海生说:
“我想问个明白,你为什么要对玉梅那样?”
贾权一愣,原来这家伙不是来做客的,是来兴师问罪的。他装糊涂说:“什么那样这样的,我对玉梅很好啊,把她调回来水泥厂在招待所上班,不用放牛,这多好啊。”
“你别装糊涂。姓贾的,你是个人吗?连自己的小姨都不放过,你简直是个大色狼!禽兽不如的大混蛋!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人家一辈子的幸福,啊?!亏你还当个干部,你八辈子祖宗!”
海生越说越气愤,越说越解恨,今晚不臭骂贾权个够,他觉得今晚他白来水泥厂了。如有可能,他还有给姓贾的几巴掌,那才是真正的解恨,不仅解了嘴巴上的恨,还解了手掌上的恨,替玉梅出口恶气!
贾权没想到海生这样羞辱自己,脸气得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紫。他手指颤抖地指着门口说:
“你给我滚,滚出出去!”
海生哈哈大笑,说:“你要是跪下向我认错呢,我就放过你!”
“你也太嚣张了,小子!你看清楚一点,这是啥地方,这是我贾权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小子算啥东西?连只蚂蚁都不是。只要你识趣点,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就放过你。否则,我会叫保安打断你的腿,让你吃狗屎!”
海生拿起桌上的那杯红酒,洒向贾权。贾权用手抹着脸上的酒,走到电话机旁,欲拿起电话,忽然被玉凤的手按住。玉凤一直在听海生羞辱贾权,感到特别痛快,让贾权也遭受一下羞辱。她看见贾权向电话机走去,就知道贾权想打电话给保安,于是急忙走过来把电话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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