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的他是如何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拿到了那一小块的沉香木,又是花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手捧着这支茶花木簪,别上她的发;她到现在还记得,铜镜里,别着木簪的她还有身后那张隐隐透着的红晕却依旧黝黑的脸。
就这样,一切都结束了吗?
李月兰心中暗自问道,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记得她爱吃白糖糕;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爬山过海的帮着自己找沉香木,只为打一支木簪;从今往后,小石头和双双再也不会有父亲,而自己也再也看不到他…
突然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李月兰发现,自己又在奔跑,可这一次,她不想再停下来…
袁子忠背着包袱,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院子里的灯火,似乎,这遥远的距离根本就无法阻碍他的视线,仿佛,他能看到李月兰依旧站在门前的身影,仿佛,他能看到小石头和双双伸着手臂大喊着‘爹’的样子。
他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迈开了步子,向着于府大门外走去。
一步一步…他习惯性地摸向袖口,当他触摸到空荡荡地柔软时,这才想起,原先一直待着这里,陪伴了自己一年的想念,已经在刚刚被自己交回了它主人的身边。
他缓缓地放下手,似乎又些微的怅然若失,接着,他又继续迈开了步子,向外走去。
他不想再继续留下去,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既然她曾那么的希望自己从她的生命里推出,既然他已经再也找不到借口,那还不如痛痛快快滴离开,好早些还给她一个清静的自由。
袁子忠牵着那匹他从前线骑回来的马,望了一眼身后的于府,摸了摸手下的骏马,不由有些失落的笑意。
他想起自己来时的心情,当时的自己真的以为这一次,他和她终于能够长相厮守,去不想,一个月后的今夜,他依旧是他,马依旧是那匹马,可心情却翻天覆地。
袁子忠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翻身上马,他静静地坐在马上,像是在等待什么似地。身下的马儿有些焦躁的踢踏着蹄子,打着响鼻,他轻轻地安抚了抚。
他转过头,最后一眼,于府的大门依旧紧紧地关闭着,没有丝毫打开的痕迹。
袁子忠转过头,拉起缰绳,大声喊了一声“驾!”
时间已是深夜,空荡荡地大街上只有零星的几个行人,袁子忠扬着马鞭,让身下的马儿飞快地驰骋着,“驾!驾!驾!”他一声声地喊着,身下的马也奔驰着飞快。
终于,带他再抬起头,已经来到高高地余杭城楼之下。
“嘿!干什么的?不知道城门已经落锁了吗,要出城明天卯时正再来!”守城的士兵们听到‘哒哒’地马蹄声,从城门边探出脑袋,冲着骑马立在城楼之下的袁子忠吼了一嗓子,说完也不待他反应,便又将头缩了回去,要知道冬夜还是非常的寒冷的。
袁子忠却好似没有听到士兵的话一样,只是静静地立在城门前,一动不动地盯着紧闭的城楼,神色木然。
李月兰费力地终于拉开了于府的大门,拎着裙角飞奔着跑了出去,可是,空荡荡地大街上没有半个人影,更加找不到袁子忠离去的身影。
她四处看着,像是不确定地寻找着,可是,依旧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她向左跑了两步,接着又向右跑了两步,可最终,她还是站回到了原地,因为她发现,她根本就猜不到袁子忠到底会走向那个方向。
李月兰望着空荡荡地大街,满心地无助向她涌来,她缓缓地蹲下身子,双手拥住自己,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只穿了一件单衣便跑了出来,连外袍都没有来得及套上。冬夜的冷风吹拂着她的身子,她不由地发起抖来。
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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