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瑨宁应了几声儿,把电话给挂了。
何瑨宁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又开始心慌了。
何瑨宁中午刚从事务所大厦出来的时候,大楼收发室说有他的一封私人信件,何瑨宁接过来一看是个打印信封,以为又是哪家商场的促销广告,随手折好了塞进包里。
刚刚何瑨宁把信封拆开来看了,里面是一张打印稿,言简意赅:
华海、美乐案的录音都在我这里,80万现金见面赎。——驰。
何瑨宁手一抖,差点儿就把信给撕了。
信不可能是方驰写的,不可能——美乐公司的案子他何瑨宁压根儿就没录过音,更不可能流落到方驰的手里;就算真是方驰,这会儿对何瑨宁来说也没什么威慑力了
可这种信件在这时候寄上门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何瑨宁头皮一紧,觉得自己懵了;他一向八面玲珑,最穷途末路的时候也知道应该往哪边投靠,难得有对事态把握不住的时候。
但是这会儿,他是真的懵了。
按照何瑨宁疑神疑鬼的思维模式,方驰死在谁手上不要紧,要紧的是这桩命案过于轰动,公安厅一定随时跟进;上头一重视,方驰的根根底底就必须得全盘挖出来;方驰跟苏略这臭小子沆瀣一气,家里指不定会有多少根何瑨宁的小辫子。何瑨宁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胃都抽筋了,但凡凫州城里悄末声儿地死个人,何穆想要做点儿手脚,遮遮掩掩地说不定也就过去了;但方驰死在光天化日的大街上,人证物证全在,省上市上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想出一点儿差错都难。
何瑨宁不怕蚊子咬,大晚上地杵在阳台上对月沉思。他把这事儿又前前后后地过了一遍,一开始觉得是江秉宪那帮人对方驰下的手,后来又觉得不像——江秉宪也算是个老谋深算的人,明目张胆地干这么一票简直可以说是愚蠢。
何况何瑨宁说过别杀方驰,毛佑安答应过他,何穆也答应过他的。
他不想再惹事儿了。
——那给自己写信的人又会是谁呢?
何瑨宁抽完了半包烟,还是觉得心里乱得很。他忽然想马上出走,非洲,北极,香格里拉,哪儿远就去哪儿;拉上何穆,扛上钱,甩开了膀子大踏步,撒欢打滚,无理取闹,想多放肆就多放肆。
何瑨宁疲惫地把烟灰缸端了进屋,颓然地想,早知道当初毕了业就留校,安安静静泡在图书馆神游世界,该有多好。
这一晚上何穆没有回来,何瑨宁猜想着他是不是加班去了。城东粤菜馆的席位何瑨宁是提前订好了的,晚上八点的时候打电话过去取消了。何瑨宁一个人在家里洗了澡又看了会儿书,忽而觉得有些想念何穆,拉了灯抱着何穆的枕头独自睡了。
何瑨宁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起床,低血压严重,一摇一晃地摸到厨房去接水喝。
何瑨宁倚着门框缓了一会儿,觉得浑身舒坦了,伸着懒腰想去开电视看看枪击案新动向;他刚一摸到遥控器,客厅边上的电话就响了。
何瑨宁蹭过去接电话,看了来电是何娓妮,不由又懒散了几分:“姐啊,什么事儿?”
“你还不知道?”何娓妮声音里透着焦灼,“何穆叔叔被抓了!”
“啊?”何瑨宁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呆滞地发出了一声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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