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绯色部分莫非是……”
氾王微笑着应了百韶的推断:“你随执王学习玉雕,想必了解韶光玉之玉质,其若沾染鲜血,则无法消去,且随着岁月积淀,血色会愈发鲜艳,故而除了定风玉外,又被称为‘沁血玉’。”他如是说道,“决定用鎏金时,我便想起了我们第二次相遇时的情景,修好之后,想必会很美丽。”
百韶笑着点头,对吴蓝涤道谢:“多谢氾王陛下。”
便是极为公式化的致谢措辞,关注了百韶许久的吴蓝涤已然分辨得出她端庄自持的外表下、那些细微的情绪。
即便他们尚不熟悉,吴蓝涤对百韶的情绪变化已然生出一种直觉。
“若你觉得可行,便定下。”
韶光玉笛能够修复已是意外之喜,更兼吴蓝涤显然是费了心的,百韶哪里还会挑剔,而且,吴蓝涤所展示的修复图其实比原本的韶光玉笛还要美上许多。
送走氾王,百韶凝望着他的背影,站在原地愣了许久。
那是肩负着一个国家运作的王,竟为一句安慰之言,询问冬官,甚至亲手绘制了修复后的效果图。即便那是被父亲称为死讲究的氾王,百韶也并不认为那是单纯的性格使然。
氾王,吴蓝涤……
她美丽的岫玉眸转而看向桌上铺展的画卷,烂漫花影、鎏金艳阳,恰如那日她初醒时,衬着他温柔笑意的漫天花雨和缕缕天光。
的确美丽。
百韶如是想道。
只是下一瞬,她又皱起秀丽的眉。
如今头顶高悬达摩克利斯之剑,无论如何她都不该想别的才是。
思及此,她收起画轴,向仁重殿走去。
梨雪一见百韶,便猜出她的来意。与她那个猴子父亲不同,百韶并非泰山崩于前仍能揶揄偷笑之人,她来,想必与自己的失道之症有关。
梨雪屏退左右,百韶才开口:“这两个月,我翻看了氾王陛下治世下的氾国史书,并无明显问题。”
“你竟在两个月内看完了五百多年的历史!?”
对上梨雪惊讶的神色,百韶平静地说:“四百年罢了,别忘了我的年纪。”
梨雪:……
百韶显然没有多少与梨雪打趣的心思,微沉着脸道:“从史书记载看来,氾王陛下治世下,虽有几次危机,但都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表面上确是没有什么足以导致失道的危机存在。”
梨雪闻言,渐渐敛起笑容,忧郁中带着一丝茫然与失望:“所以,根本不知道问题何在?”
百韶摇头:“并非如此。”她的眸光锐利起来,“这正是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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