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了,那语气并不重,脸上的线条也不紧绷,仿佛与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宋凝久对上他仿佛含着戏谑的眼眸,仿佛能看到他那习惯用于伪装的戏谑后所露出的寒意,那远远要比这间屋子的温度更加冰冷。
低温可以使脑子更清醒,所以她清楚地知道这样的靳名珩很可怕。因为明知他不会放过自己,却又不知道等待她的结果的是什么,所以才会不自觉地心生恐惧。
“楚辞的哥哥带我出来的。”尽管她努力稳住心神,嗓音却因为长久没有说话而有些干涩。
靳名珩是很想继续维持他此时漫不经心的状态,可是听到楚辞这个名字时,眼眸还是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
半晌,他才缓慢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绕过桌面来到她面前,问:“那么说,你是把东西交给他了?”声音依旧控制的很轻,但可以闻出努力在克制的味道。
这么低温的房间里,他只穿了一件鸡心领的毛衣。宋凝久咬着唇,明知道在瞧着自己,却不敢抬头,只将眼前那一片冰蓝色映进眼底。
不过半晌才回过味来,不解地抬头看着他,问:“什么东西?”
靳名珩看着她“装傻”的模样笑,他说:“宋凝久,不是你为了救楚辞,把下午原本该给我的文件抽走了一部分?”
宋凝久满眼懵懂,摇头,说:“我没有。”
靳名珩却不相信,在他看到公司地板上那散了一地的,关于她与楚辞“缠绵”过往之后。在他看到原本律师起诉的文件里,独独少了关于楚辞的那份之后,他没有办法相信,相信这件事与她无关。
看着他高大的身子逼向自己,宋凝久下意识地后退。
他的大掌已经毫不留情地掐上她纤细的脖颈,冰冷的触感,就像是结了许久的冰,又像是蛇,让人心生恐惧。
宋凝久则努力思索着他说的话,抽走一部分文件,她自然就想到了关于楚辞的文件。将今天的事情快速地捊了一遍,眼中闪过一抹恍然。
靳名珩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阴鸷的眸子牢牢锁住她,咬着牙问:“既然把东西拿走了,又何必还要回来?”
这份文件他本来是要交给律师的,让她拿给自己时并没有多想,可是当他发现里面独独少了关于楚辞的证据时。她可知道他当时心底的感觉?那是真实的痛,还有被爱人背叛的愤怒。说到底,是他错看了她。也低估了楚辞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宋凝久被迫抬头,不得不将他此时的神情收入眼底。此时此刻,靳名珩无疑是冰冷骇人的,他愤怒眼眸里燃烧的火,仿佛恨不得将她也燃成灰烬。
可是那眼眸里也繁衍出诸多复杂的情感,复杂却又明显,明显地可以看到一种痛意。这种痛意甚至让宋凝久忘了他的手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威胁,心被不自觉地牵引,跟着伤,跟着痛,牵引地陷进他复杂的眼眸里去。
总想要看清楚一点,再清楚一点,仿佛答案触手可见。可是不等她理清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呼吸却越来越困难起来,是他再次加重了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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