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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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了棉服,里面只有一件打底衫,她瑟瑟发抖地将它脱下来,只裹了棉服,然后将那件打底衫用瑞士刀割开口子,然后撕成布条给他包扎。

        她也浑身都是伤,所以那些布条被裹上他的伤口,上面就已经血迹斑斑。可是这样的情况,到底谁在乎?

        终于,包扎完。她浑身的汗,不是知道是害怕的,还是紧张或忙碌的。她摊坐在那里看着他,没有再动,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减弱,可是她提醒自己不能睡。就算不没有野兽,她睡着也可能冻死。

        尽管这样,她还是不自不觉地睡着了,直到不久后雨水渐大,她才被淋醒过来。下意识地看向卓越,手摸到他的外套已经完全湿了。外套湿了,伤口自然也会湿,伤口会更加严重,意识到这样不行,她便试着将他挪到车上去。

        尽管那辆车后尾断裂,玻璃破碎,车架完全不成形,至少给点心理安慰。天知道她这么柔弱是怎么挪动他这样的大块头的,总之她将里面的东西弄出来,清理出一些空间将他塞了进去。

        他一直都没有醒,偶尔嘴里会发出些呻吟,说明他还活着的事实。她将求救的手电筒放在车顶,黑暗中发出一闪一闪的光束,然后回到车内。

        她此时已经没了刚刚发现自己还活着时的喜悦,因为不知道卓越能不能活,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靳名珩来救自己,她要做的只有等待,因为已经没有体力可以走得更远。

        后来,卓越不知道是不是疼的,嘴里一直在呻吟,并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声音。后来,她连声音都听不到了,只看到他在发抖,干裂的唇无意识地蠕动着。

        对,只是动的,幅度很小,显得极为脆弱。此时此刻,谁能联想到这个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男子,一天前还是主宰着她命运的人?

        突然好奇他在说些什么,就当是转移注意力也好,因为她真的很累很累,累得眼睛都要粘合在一起了。耳朵凑过去,凑得很近很近,辨别了很久才明白是爸爸的两个字。

        他喊得那样脆弱而无助,里面充满无尽的悲伤。

        古语有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些她不知,可是她想人到了生死边缘,应该都会有最惦记的人。比如她,满心满脑子里都是靳名珩和夏初。

        他喊爸爸,那模样好像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里。她知道青龙帮以前的老大是卓越的父亲,也知道他死得很惨,但是她从来不知道这事会与靳名珩的父亲有关。

        两天前他将她掳走,用那样不耻的方式欺侮她,折磨靳名珩,她是恨的。可是如今想想,他正因为热爱他的父亲,所以才会这样。

        摇头,罢了,他们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去,她又何必揪着那点恩怨?如果他们注定死在这里,怨着死去会不会更累?

        外面的天色慢慢有些泛亮,只不过雾气仍然浓重。她下车将手电筒收起来,雨水已停,尽管被冻得僵冷、麻木,她里面什么都没穿,还是感觉那些冷空气往毛孔里钻。

        冬初,山间还带着绿色,地上是凹凸不平的山石和泥土,下过雨已经将她昨晚将卓越弄进车里的痕迹冲刷干净。不过地上还有些碎布,以及药瓶。

        她走过去,看到昨晚用空的酒精小瓶子里有存了些雨水,伸手拿起,然后回到车内。她看着卓越嘴唇已经干得起裂,裂痕中有了细微的血块,便试着喂了些水给他。

        他身上从昨晚起就烧得厉害,早就没了什么感觉,终究,水沾上唇的时候还是感觉到舒服,下意识地张开了唇。宋凝久便抱着他的头,将那一小瓶的雨水给他喂进去。

        沁凉由口腔流入食道,冷得让人发疼,可是却又觉得甘甜。他的眼皮慢慢掀开条缝,视线模糊地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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