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反感他这种口不离女人的张扬,便说,这样与牲口还有什么差别?
他说,萨达毛吃狗屎——各好一堆,再说了,咱不干,人家小姐吃什么?还有,哪一个狎妓者你一眼就能看出开,谁不是道貌岸然的模样?说不定,除了老大你之外,谁不玩?只是他们嘴里不说,心里指不定比咱还清楚。
我问,那就不要家了?
他笑道,这压根儿就是两码事,又不会少块,谁辨得请?
我提醒道,你可还没成家呢!
他居然说,我嘛,不打算成了,那,哪有夜夜做新郎来得痛快?再说了,你不是也没有吗?现在这么好的条件,不用,岂不可惜?
我不屑与之再说下去,他竟以为说服了我,自作主张地学别人为公司招来一位女秘。不要说怕王姐误解,单看女孩这浓妆艳抹的模样,就知不是正经女人。我火了,他却不温不火地劝道,别不信,老大,这确是最好的减压方式。
我知道,他在为我好,但我的情绪糟透了,暴跳如雷,他才嘴里说着“可惜”带她走了。他所说的“可惜”,自是因为他所坚持的“哥俩不能玩同一个女人,即使曾动过念头的也不行”的原则。
不多提蓝毛,且说这仙翁一进门就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惊叹连连,贵人,贵人哪,我一生相人无数,象赵总这种大富大贵的面相实在少有,连县长也不如,少有,真的少有。
我沉着脸不说话,只紧紧地盯着他那两道白眉,直到他不自在地不时掏出手绢摸汗,我才从抽屉里拿出五沓百元大钞缓缓地推到他的面前。
他两眼一亮,死死地盯着,嘴里却不停地嗫嚅着,赵总太客气了。
我还是不说话,而且未待他划开架势给我相面,我又从抽屉里拿出五沓百元大钞再次推到他的面前。
他两眼放着蓝光,双手颤抖着,脸也变成了铁青色。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想相面,只想知道相面的奥妙。
想他必已了解了我的恶名,听后,他的优雅和神气一扫而光,慌乱地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溅得他夸张的白长袍一片狼藉,只是缄口不语。
蓝毛早已不耐烦起来,扯起公鸭嗓子叫了一句:不识抬举!这嗓子也是蓝毛的强项,曾为讨债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那声音竟是阴惨惨地甚是骇人。
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捣蒜似地朝我磕起头来。
我示意蓝毛把他重又扶到了沙发上,只见他呲牙咧嘴头上直冒冷汗,显然蓝毛在扶他时用了力,两只胳膊已然脱臼低垂在宽大的袍袖内。蓝毛做作地又给他续了茶水,他怨毒地望了望正面带微笑的我,迫不得已道出了仙翁的本来面目——
我祖上薄有地产,但绝对够不上地主的格。我后来曾专门研究过当时的条件,我家充其量能算中农。由于我爷爷得罪了贫协主任,我家被错划为地主成分。
到我高中毕业那年,升学开始靠推荐,当然必须得根红苗正,自是没了我这个各门功课都是优的地主小崽子的份儿。
升学梦虽然破灭了,可我还是喜欢读书,书也是不允许读的,便偷偷找来读。那时的农村,书极度贫乏,一本意外得到的关于相面的书触发了我的灵感。
我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象他们所说的骨子里就是个反动的家伙,反正,我最讨厌体力劳动,我装疯卖傻骗过了队长,开始去做一些为人相面的勾当。
开头,自是没人肯信,我只好去拜师。师傅虽有些招法,但心太黑,我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必须先孝敬他,自己倒所剩无几。
师傅的招法其实也简单,不过是关于“嘴滑心黑皮厚”的修炼方法,反倒不如我有创意,但我离不开他。因为离开了他,我无法找到生意,师傅总有无穷无尽的生意,这也是本事,单是提前踩道这一点就不容易,踩道即摸底,是这一行的关键。
我是具备这方面天赋的人,师傅也这样说。出师第一次,我就成功地“度”了你的一个本家的所有积蓄另带一个收音机,那时,收音机可是个稀罕物。因此,我的第一次成了师傅最典型的教例。
他哪里知道,我的本家就是我家!听到这里,我的心狂跳起来,但我没有说话,耐心地听他讲下去——
那家人是善良的,所以常让我感到愧疚。有朝一日,我脱离了师傅,因为我觉得师傅虽有招法,但必不能持久,若要持久,必须得有点儿真本事。所以,我开始潜心研究《周易》和《预测学》,渐渐有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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