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时羞红了脸,而她却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洋洋自得,几乎是拖着我进了她所谓的办公室。未及关好门,她已开始在我的身上乱摸起来。我猛地推开她,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迅速掀起了裙子,问,干不干?
答,不干。
说,不干,不知道。
其时的办公室是指未来的办公室,里面什么也没有。我终没能拗过她,只好在地上干了。并非这活在地上干别有一番滋味,而是因为我们已太久没做这活了,她兴奋地嗷嗷直叫,两手用力地掐我的脊背,指甲分明已嵌进了肉里。
我只能按照她的要求奋力动作着,没有丝毫的快感,除了忍受脊背难忍的痛疼,还要不时地去瞅并没有完全关好的门,比偷还要紧张。
越是紧张事情越慢,好不容易完了事,她满足地合着眼,一字一句地说,爸爸说了,事成了,叫你耐心地等待。
纯他妈的鬼话,竟换来来这么一句熟悉得足以让我耳朵磨出老茧的鬼话!再看自己,整洁的衣装早已变得狼狈不堪。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贼一样快速离了她的店,贼一样快速溜进了自己的车里,企图以此避开人们的目光来掩饰自己的狼狈,不料反招致了更多的目光和嘲笑。
终于逃过了熟人的视线,我急喊司机停车,到路边吐了个淋漓尽致,直到感觉胆汁都出来了才略微舒服了些。
卖了,我把自己卖了,卖得一文都不值。很长的时间里,我都在这样愤愤地想着。
之后,自然便是下任命,公示的几位都提了副县级调到外县任职去了;再之后便是党代表和人大代表的选举;再再之后,自然便是开会了,先是党代会,后是人代会。
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却在为别人做嫁衣裳,尽管镇长张问天再三宽慰我,我还是无法打起精神来。会上热火朝天地讲着,会下的思想早已飞向了天外,而且那么地无边无际,总无法凝聚到一个点上。
——本次换届,调进了三位副县长,最大的只有三十七岁,最小的竟只有二十八岁,还一脸的娃娃相。
要知道,二十八岁这个年龄在乡镇要靠上副局级也是不易的:前些天,我那位靠选举做了副镇长的前任秘书来看我,给我讲了两则事实,他虽然讲后即感到了失言,连呼多嘴,听起来颇耐人寻味。
一则说,他的一位大学同学现今已做了八年秘书,陪了四位书记。自陪第二位起,经名人指点便欲操作提拔一副局级,操作了三位,哪位都说成了,可至今仍是秘书。由于花了三四万冤枉钱,同学到现在连彩电都不舍得买。念及此,同学就想骂,却又不敢骂出口,唯恐连现在的位置也保不住。当真是欲罢不能,真他妈的黑!
一则说,镇的一位老站长,我自知他性格特倔强。在我调走后,便有人放出风来要免掉他。他自持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便忙着去找业务上级要求进城,业务上级答应了,镇里却不放他。老站长百思不得其解,便求教明白人。曰:有人给老大送了礼要当站长,而如果你进城,上级必另派站长。问:何以当之?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站长不肯,明白人便劝:只要站里出,又不用你自掏腰包。其时,站里境况不好,老站长心疼钱,反问,公款就不是钱?老站长当然只能被免职而调往他镇,送礼者如愿当了站长,仅一年的时间就为站里拖下了三十万的债务,而且账面记载清清楚楚,送领导烟酒糖茶各多少计款多少元。领导大怒,又实在无法,只好设法调其进城,而后又放至其他镇去任站长才算了事。因涉及自己曾工作过的单位不便评论,且只记述秘书原话。
其实,事实也未必如此,然事情做得神神秘秘又岂能不令人费尽猜测?
人代会就在我这种心神不属的胡思乱想中进入了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天,庄重严肃地投完自己神圣的一票后,我意外地发现有人冲我诡秘地一笑,可我实在想不出此为何许人也。果然便有了事,计票结果一公布,竟然有我十多票。恶作剧,绝对的恶作剧!因此在书记发自肺腑地跟我谈话时,我信誓旦旦地说道。看得出来,他还是信任我的。
我不可能愚蠢到拿组织原则开玩笑的程度,但这并不能说明我不会恶作剧,对象自然是那张娃娃脸,我自己也说不清何以会有如此一招:娃娃脸分管土地和城镇建设,那一阶段正是小镇实施全面规划的时期,各种违章建设甚至包括农村的部分坟墓都必须予以清理。精心研究制定了方案后,我突然冒上了一个古怪的想法,便撺掇镇长张问天亲自去邀请新当选的副县长参加。
副县长正欲创造政绩,不仅没有意识到麻烦的来临,反而对我们的做法大加赞赏。这娃娃脸原不带有官相,偏偏要端出一副官架,任何故意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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