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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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们这种姑且称之为拉手的相恋却经受住了考验,能够把一个孤独的哀叹变成了共同的面对,而且把这种共同的面对看作了浪漫。至此,我方始明白,浪漫原来可以有许多不同种的理解。

        ——相邻的两个县,必有一人要去不是原籍的县。按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理论,她提出我回原籍,她去邻县,理由是:我是独子,必须照顾父母。

        我提出,她回原籍,而我去邻县,理由是:一个女人去面对一个陌生的环境太过不易,我放心不下。

        别不信,或许因为经历的缘故,我们确存了如此幼稚的想法。

        相持不下,我们拥到了一起,就这样拥着,没有任何的动作,却是世间最安详的时刻。

        临去报到的那天晚上,我们做了夫妻间的那事。这是女人的一个小花招,因为那个年代,若是有了那事,女人就拥有了一条随时可以牵动你的丝线,该是她提出来的吧。其实,也说不上是谁最先提出来的,就这样拥着,便做了那事,在女人的宿舍里,紧张又刺激。

        以我的经验来看,千万别做那事,事后的那种紧张与惴惴不安且不说,单是多日里相持不下的结果最终依了她就足以令我后悔不已。

        据说,这是事关今后家庭领导权的大事,做男人的,必须在第一次两个人的共同决定中握有绝对的主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笑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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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屑找关系的原因,我被分到了某乡卫生院。其实,这只是动听的借口,原就不是望族,哪里有关系找?不找关系,当然只能去乡卫生院。而她,仅因为外籍的原因留在了邻县的人民医院。

        那时候,非同城的县城与乡镇之间还没有直达车,从邻县到某乡必须要从县城转车,而她却能够经常地来看我,而且明显地乐此不疲,直把这种苦无时日的奔波当成了浪漫,她经常地会告诉我的同事,没有办法,他是一个懒惰的人。

        这是女人脱口而出的一句谎言,事实上,我是一个容易着迷的人,容易着迷的人生活常常要显得懒散,从这个角度讲,便算不得谎言了。

        其时,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的课题,乡镇卫生院无疑不具备完成课题的条件,这让我陷入了极度的彷徨中。人原不该彷徨的,若是彷徨,思路必受到限制,我已经无法找到丝毫的自己视之如命的课题的实现条件,或者说我已经绝望,几乎要放弃了。

        这才是女人奔波的真正原因,当然,还有爱。

        女人竟比男人更有耐力,而且更容易满足。容易满足不是坏事,因为容易满足就容易让人处于客观的立场而能够审时度势发现不利中的有利,她说,简陋的条件与你的课题并不矛盾,从简单的小事做起或许正是解决瓶颈的途径哩。

        如同激流中的浮萍一样的思想斗争,最需要哪怕是轻微的外力,甚至一束阳光。她便是阳光,让我于温暖中见到了这丝难得的光亮。

        她满足了,后来才听说,因为她的奔波竟荒废了她的专业正受到了院方的严厉警告,她却没有沮丧,同样奔波,而且经常会看到她最美的满足的笑,这笑也是一种力量,已远远超出了她给我的实质上的技术指导——大医院毕竟有大医院的优势,无论从技术设备上,还是从实践上经验上,而乡卫生院充其量也不过是头疼脑热之类的小病。这也是她受到警告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从思想上解决了问题的我,理所当然地不会放弃了这些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机会,我以我的医术和优良的态度赢得了大家的尊重,所以,她会笑得更灿烂。这是男人无法比拟的女人的气魄。

        然而,凡事都有个限度,待儿子出世后,她开始变得牢骚多起来,因为她已不方便再奔波,而我则愈加痴迷起来,我们经常要到一个月才能见一次面。

        我知道,她的牢骚不是因为我的痴迷,而是因为对现实的无奈而产生的不满,因为我们尽管迫切地需要调到一起但我们却不知到底要走怎样的门路,不单纯是因为我的孤芳自赏的清高,也有我们确无门路的无奈。而我则更加不会照顾自己,我原就是一个生活能力极弱的人,我生活上的不堪往往正是她牢骚的直接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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