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发丝勾引著他修长的指,他发觉自己的心再度软化在她清澈的眸光中。
无意识地伸出手,他的指尖受引诱地抚上那光滑柔顺的黑缎。“你的头发很美。”薄唇逸出答非所问的言语。“可是……我不喜欢,我要你剪掉它。”
“是……我会剪的。”纤弱的身躯瑟缩了下。
或许是那头益发显出她那楚楚可怜气质的长发影响了他的决心吧!剪掉它,他就不会再受诱引了。“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他突然说道,舍弃手里那令人爱不释手的触感,转身上楼。
愕愣半晌,楚心娃才惊觉他竟应允了她的要求。心中燃起一丝小小的希望——或许他并不如表面上显现的那般无情冷漠。
或许。
坐在月台候车椅上,楚心娃迷惘著该何去何从。回校时无可避免的遇见同学们,那一张张青春无忧的脸庞令她好生羡慕。强颜欢笑的她说不出自己是回校办理休学的,一声“再见”后她们将断了所有联系……
天边泛著霞彩,她起身等候将到的车班。恍惚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娃娃,看这里!”对面月台站了两个女孩正兴奋的直挥手。
那是她在学校的死党,两个将“由你玩四年”理念发挥到最高点的疯狂好友。扯出笑,她亦朝她们疯狂挥手。
“娃娃……过来这里,比较好讲话,待会儿我们搭同一部计程车回学校……”萧安星毫不在乎他人眼光,对著往北上的月台大吼。
“喂,干嘛剪掉你的头发?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的发质吗?喂……快过来呀!”朱西宁也卯足了劲喊话。
却见站在对面的楚心娃缓缓摇头,夕照反射著她脸颊上的水光。
她在哭!为什么?北上的自强号挟著一阵热风驶往月台,下一瞬,长长的车体阻隔了她们的视线。
一定有什么不对劲!两个女生对看一眼,有志一同地朝地下道奔去——
然而,她们只来得及目送自强号离去,那个看来如此悲伤的身影已消失在月厶口上。
屋子里,放眼所及是一团乱,工人忙碌的四处奔走,钉东西及嘈杂的呼喝不绝于耳。楚心娃失魂般的踱进门,对四周的混乱视而不见的爬上二楼。低垂的眼在阶梯顶望见两双长腿,她抬起螓首,疲惫的眼对上范修尧嘲谵的黑瞳及工头憨厚的微笑。
轻朝两人颔首,她转身欲躲入自己房里,冷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我有说你可以回房间吗?”
楚心娃僵硬地转回身。“抱歉,请问范先生有什么吩咐?”她谦卑问道,不想再与他抗争。
他对工头低语几句后,工头就下楼吆暍收工了。工人们似乎有些讶异但仍按照吩咐下工。须臾,偌大厅中已空无一人。
楚心娃对一切恍若未闻,仍低著头等待范修尧说些什么。
“你似乎打算对这房子的改动视而不见。”他状似悠闲的说道。
(bp;不明白他究竟想表达些什么,她依旧不发;口。
“我可容不得你假装视若无睹,在房子装修的过程中,我要你都在一旁监督,并且每天向我报告进度。”他点上一根烟,旁若无人的吞云吐雾。“毕竟,这里也曾是你家,怎能让你全无参与感呢?”他盯著她仍低垂的螓首,命令道:“拾起头来看著我!”
她听话地抬首对上那双无温度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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