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依看着茫茫天地,所有人在这片天地里都如此渺小,如此用力地去生存,那些情感层面的东西和这些完全不沾边。
“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就觉得失去全世界了。”大风吹着周小依的脸,把她低喃的声音带出很远:“这算得了什么呢,算不了什么的。”
“小周。”老刘在后面喊她,这次跟她一起来的,有老刘和另一个也在实习的摄像小刘。
“干嘛。”
老刘走到周小依身边,说道:“我想带个人回去。”
“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去。是个孩子,上五年级的那个,失明的那个。”
周小依等着他说下去。
“带他到城市里去,大医院去看看,说不定有复明的可能。再给他号召一下社会捐款。这么小的孩子,如果看不到,这一生不就毁了吗。”
周小依盯着他夹着烟头的手,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老刘看看手上的劣质烟,说道:“在这里,无事可做,就抽玩玩呗,回去就改。”然后,眼角就舒展了,喜笑颜开的那种:“我女朋友说他就是看我不抽烟不喝酒才跟我的,我可不敢在她面前抽烟。”
韩越在医院的食堂吃饭,食堂的电视正在播放一则纪录片。是关于某个山村里孩子们上学状况。
孩子们像长征一样爬山涉水,走到了破破烂烂的学校里。这时,镜头前是一张清秀的,却因为烈日的炙烤而带上酡红的脸。
“这些孩子,距离最远的是黄建,从他家出发,需要过一条小河,爬两座山头才能到红旗小学,这些路程今天我陪他一起走来,用时八十五分钟。黄建说是我拖了他的后腿,他本来可以在一个小时就到的。”
镜头里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一层黄土,唯有那双眼睛黑漆漆的,黑得发亮,像是两颗黑宝石一样熠熠生辉。韩越突然想起那天,他在这两只眼睛里看见的自己的倒影。
“那不是周记者吗?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做节目了啊。”许护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端着餐盘坐到韩越的身旁。
韩越点头:“嗯。是周记者。”
“对了,周记者叫什么名字?”许护士拆开一次性筷子,说道:“知道她姓周,所以一直叫她周记者,但是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
韩越抬头看了眼电视里,电视里已经没有周小依的镜头,只有孩子们在课堂里读书的情景。
老刘把王弟带回来了,王弟是个瘦巴巴的男孩,眼睛看不见了。主任看他自作主张,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节目播出后,许多热心人士表示愿意捐款,甚至一个市立大医院表示愿意免费给王弟做手术。老刘让周小依负责,周小依咬咬牙点头。她不是不愿意,只是那个医院竟然是院,还好医院给她的答复是负责王弟手术的是一名老医生,姓白。
周小依带着王弟来到院,医院给王弟做了一系列详细的检查,周小依一直坐在椅子上等着,期间看到韩越匆匆从她眼前走过,然后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往她这边看来。就像第一次在动车上相遇时,他的目光能穿越人群,把她揪出来。
周小依面无表情,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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