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章铭远破例在白天过来公司一趟和她聊了半天,王总得知特意叫她去问话,然后霍玫就通知她以后晚上章顾问过来公司时就由她加班接待,并兼任他的助手。
那回章铭远出车祸的消息一传到公司,王总就叫上她一起去医院探望,扑空后又让她一个人和欧宇驰登门拜访。她草草结束完探访回来被霍玫批评,一定要求她再返回为他送餐。
那天因为杨光的事她病急乱投医去求王海腾帮忙,他却推说没这个能力,“指点迷津”让她转而去求章铭远。
最最重要的是,她突然想起打算和杨光去领结婚证的前一天,她含羞带喜地向霍玫请过假,霍玫当时楞了一下,愣过后的恭喜此时回想起来是那么言不由衷—她蓦地明白了,尚芸为什么会在她和杨光打算私自结婚的前一刻突然得知了他们的计划。
正如章铭远所说,这世上没有这么凑巧的事,一定是霍玫通过什么途径对尚芸通风报信了。这件事情,她当时只告诉霍玫一个人,消息只可能是从她那儿泄露出去的。
一股寒意,从白露背上一点点冒出来。起初是冷汗,慢慢地,仿佛都结成一粒粒的冰珠,又渗回身体内。她禁不住整个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冷,八月盛夏时节,她却发自心底的冷。
她是太天真了,太幼稚了。以为王海腾和霍玫对她好,其实他们不过是在利用她。而她原本可以拥有的幸福,就因为她的可利用价值被他们毫不在乎地摧毁了。如果她那天没有把要和杨光去领结婚证的事告诉霍玫,他们现在应该已经顺利结为一对合法夫妻,尚芸再气再恼也没有办法。可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她所失去的再也不可能挽回。
木然立了半天,白露忽然扭头往外冲:“不行,我要去找他们问清楚。”
不问清楚,她死也不甘心。就算死,她也要死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喂,白露……”
章鸣远的话还在嘴里,纤细身影已经在门口一晃不见了。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但再一想又觉得可以理解。白露这样的女孩子,可以是柔弱的露珠,也可以是坚硬的冰雹,他早就领教过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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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走进天都国际总经理办公室时,霍玫正在外间打电话,看见她匆忙结束电话,微笑着和她打招呼:“白露,怎么这会儿过来了?章顾问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她冷着一张脸答非所问:“霍小姐,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今年五月份,我打算和男朋友杨光去领结婚证的事情,是不是你私下告诉他妈妈的?”
她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霍玫的面部表情。她猝不及防地问话让霍玫表情一僵,干笑两声:“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又不认识你男朋友的妈妈。你听谁说的,根本不关我的事。”
她丝毫不肯放松:“霍小姐,你敢发誓真的不关你的事?”
霍玫恢复镇定,面不改色:“我敢发誓不关我的事,我根本不着地你在说什么。”
她又紧逼一步:“那你敢用你儿子的名义来起誓不关你的事吗?”
她知道霍玫很疼儿子,如果做了缺德事真会遭报应,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做母亲的都不会愿意报应落在儿女身上。
果然霍玫脸色一变:“关我儿子什么事,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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