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杜莎佯装出一脸不在乎,其实她担心得要命,生怕是什么奇怪的梦话泄漏了她深藏的秘密,吓得这两日一直不敢对上他精锐如豹的眸子。
“过来。”他朝她勾勾指头,以目光示意,要她在桌前唯一一张椅凳上落坐。
“不必了,你只要快点回答我,然后我就能快点……”
‘除了‘离开’,你没什么话好说了吗?”他压沉的嗓音隐约透露着不悦。
“总之,你快点告诉我。”她揪着裙摆,抿起唇,藉以安抚内心的不安。
席凡忽然站起身,梅杜莎惊跳着退了数步,差点撞倒门边的古董花瓶,慌乱无措的模样像个做错事正等待受罚的孩子。
“你、你坐着就好,干嘛突然站起来吓人?”她微喘口气,心有余悸般轻颤。
“你在紧张什么?”他淡淡地问,双手插于口袋中,倨傲地伫立着。
由于背光的缘故使他面容模糊,在昏暗中看不真切。
喔,她最怕这种情形,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特别是当看不见他表情时,那常使她益发慌乱,难以平静。“我役有,是你突然起身吓了我一跳。”
席凡忽然以缥缈的口吻说:“你好像总是对我充满防备。”
她有些愣住,“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讨厌,看不见他的表情,她只能自己揣度。
蓦地,隐于昏暗中的俊脸轻轻别开,望向窗外。就着月光,梅杜莎看清楚了他的神情,阴郁得一如窗外冰冷的雪景,愁绪仿佛凝结在他眉间,难以抹去。
刹那间,她的心中有一处隐隐作痛,但她却选择漠视,不予理会。
久久,无人言语,雪又开始飘落,只见斜落的片片雪花沾在窗子上,遮掩了外头宛若冰宫的雪景。
“你好像……很不开心?”曾经针锋相对的状况像消融的冰般,梅杜莎凝望着他,突然轻声问。
“你是关心我?”席凡收回远望的目光,徐缓地踱向她。
梅杜莎鼓足勇气不再后退,纵然敌对的场面不再,但她仍不希望在他面前表现出弱势或是胆怯的模样。
“没有,只是随口问问,你再不给我个答案的话,我回去了。”她抿唇驳斥,最后还是决定像个胆小鬼,先逃为妙。
顷刻间,一只手掌由后方扣住她纤细的肩头。壁炉的红焰烧得依旧旺盛,但这只手掌却冰冷得直透过单薄的蕾丝布料,像冰芒般钻入肌肤,冻慑了她。
梅杜莎一阵错愕,愣愣地回眸,蓦然迎上席凡那双充满复杂情绪的眸子,她无法动弹,甚至连思考都瞬间迟缓。
“你……”为什么拿这种眼神折磨她?这句简单的话,她却问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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