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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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牙没有吭声,这个自称是柒林的女人继续说:“来人,给他做个记号,证明他的奴隶身份!”

        立即有人搬过来一个大石磨,里面有一个石杵,几个人开始轮流在石磨上转动那个石杵。我被几个人按在地上,已无力改变这一切,我心里发出悲鸣,只期望体内的几样宝物能在关键时刻给我能量,使我免遭伤害。

        可是奇迹并没有出现,等到石杵滚烫发热,柒林接过石杵,毫不犹豫按到了我的脸上,我惨叫一声,脸上立即发出滋滋的焦糊味,显出了三道烙印。

        我痛得险些昏过去,左右脸都被烙上三道烙印,又有人拿来黑色植汁,涂到我脸上的烙印处。肉体的疼痛还在其次,心灵的痛楚却深入骨髓,痛得我的心都不住地抽搐,发出哽咽的哀鸣。我失去抵挡的念头,因为我的心已经在刹那间死去,被深深的耻辱击碎,再也没有了人的意识和思维。

        我茫然地躺在地上,任凭两个人倒提我的两只脚,将我拖走,我的头、背和向后张开的两只手不断磕碰地上的石块,留下一路深浅不一的血迹,来到一个土洞边,他们把我扔下,向出来的几个人交待几句,转身走了。

        有人轻手轻脚把我抬进洞里,这是一个四处透光的洞,换一句话说,这是一个破洞,到处都是洞口子,随时有坍塌的危险,里面有几堆潮湿的草,我就被他们放到其中的一堆湿草上。

        听到他们的喘息声,我才注意看了他们一眼,发现这是几个老人,个子更加瘦小,身上的肌肉已经松弛,脸上也显出苍老的模样,但我也看出他们眼中流露出同情的目光,这久违了的关切令我微微一颤,剌痛我已经麻木的心。

        心恢复知觉,身上顿时异常剌痛,我忍不住痛苦地呻吟起来,身子在草堆上蠕动,好减轻肉体的痛楚。几个老人手忙脚乱,用一些碎草按到我腿的伤口上,估计那是治疗创伤的草药,敷到伤口处有一种清凉的感觉。但不论是多好的草药,也不能立即缓解全身的灼痛感,我神智已有些恍惚,体内感觉异常的炽热,知道自己是发烧了,额头发烫,不住地讫语道:“水……水……给我水……”

        有人将水慢慢滴进我嘴唇,清凉的水滋润心田,缓缓注入一股力量,我潜意识里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正趴在床上痛哭,早知道这样,我不在家呆着,也就避开了这一场灾祸;我仿佛又站在那几个外星人的面前,我质问阿丽泰西公主为什么月石镜没有保护我,任凭我被人打伤?阿丽泰西公主说了什么?她好像是说了什么,我却没有听清,我拼命想弄懂她说的意思,这一时刻我已经不会说她鬼样子了,我觉得她蛮亲切的,我很想她帮助我,可是她到底说了什么,我却始终没有听清,一点也听不清。

        而确实又有一个低沉的声音隐约传来,我拼命地凝神细听,听到好像是一种念经似的声音,持续不断,保持同一个声调,在我身边响起。我吃力地睁开眼睛,发现旁边的地上盘腿坐着几个老人,他们端坐闭目,嘴里喃喃念叨什么。原来这一切都没有改变,我仍是在这个鬼地方受罪,极度的失望使我禁不住“啊”了一声。

        几个老人听到我发出的声音,齐都停下,望向我,眼睛充满了关切之情,其中一个老人道:“我们刚才求太元圣母保佑你,得到太元圣母的怜悯,把你救醒。”

        这是些愚昧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世上根本不会有神仙,也不存在神仙保佑人,只是我知道怎样解释他们都不会明白,也就懒得在这方面多作解释,只是道:“谢谢你们。”

        听了我这话,几个老人都满心欢喜,露出了笑容,也许从来没有人这样尊敬他们吧,他们欢喜当中又有些诚惶诚恐,有一个老人道:“你是谁?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们为什么时候要毒打你?”

        我苦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把我与兰菽之间发生的丑事说出来。除了跟她偷欢,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筳灵大祭师认为我动了他的女人,主要是我并不知道情况,无知者无罪,要是早知道他与兰菽的关系,我不可能跟兰菽上床。唉,看样子筳灵大祭师在部落权势颇大,如今得罪了他,恐怕我今后的日子更要艰难。

        那个老人见我不做声,安慰道:“年轻人,你不要沮丧,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等到外面的邦卒需要补充人,你就能够加入进去,做得好的话,甚至能够做到部地。”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猜到可能这是什么官职,我目前在这里养伤,可能也有机会做到这种官职,为了搞清大致的情况,问道:“我叫公孙灿,刚来这里不久,还不知道情况,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邦卒?什么是部地?”

        他们立即兴致勃勃,都围拢过来,其中一个老人道:“是这样的,我们这是仰云部落,共分四个等级,分别是摩天、部地、邦卒、安奴。摩天是最高等级,拥有不可估量的实力。部地是一个内部成份很复杂的阶层,既有主人,也有家奴,还有介于两者之间的人。邦卒就是指外出征战的人,部落之间的征战大多由他们承担,他们的死亡率非常高,等到他们战死,或者受伤不能战斗,就由其他的人补充上去。”

        我心里一凉,已知道自己的处境是多么悲惨了,毫无疑问,我现在肯定连邦卒还不如,这是什么呢?难道还有比死亡炮灰更要低的阶层吗?我心情沉重地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几个老人相互望了望,语气也有些沮丧,道:“我们是安奴,毫无权利,价值还不如饲养的家畜。”

        这倒令我暗暗吃惊,一个毫无个人权利的生命,竟然能活这么多年,这样活着有意义吗?我疑惑地道:“你们生来就是安奴?”

        几个人都摇摇头,其中一个老人,指着身边一个脸上有一块骇人伤疤的老人道:“我们以前都是邦卒,他叫修,武艺非常高强,曾经是仰云部落的十大勇士之一,还是部地,只是我们都受了伤,年纪大了,不能自已生存,只有做安奴,靠主人供给食物。”

        我听了顿时火冒三丈,这氏族社会还真是没有任何文明可言,当一个人没有生存能力的时候,他就沦落为社会最底层的人,成为没有个人自由的奴隶,对这样的社会现状,我愤愤不平地道:“你们年轻时做出的贡献,谁也不能否认,他们凭什么将你们归到安奴阶层,做比家畜还不如的奴隶?”

        几个老人都没有想到我说出这一番话来,他们从未听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吓得大惊失色,都惊悚不语。我心里感到莫名的畅快,又道:“这种制度迟早要被废除,人与人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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