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脆别过脸去。
“别气坏了身子,”白白安慰道,“最后两个小时,撑过去,一辈子就再不会见面了。”
我不想说话。
“不舒服吗?”她问。
“胃都气痛了。”我捂着肚子。
“很疼吗?脸色是有点不好。”
“都怪顾长熙!”我咬牙切齿地道,“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当众出丑,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他!”
“要不要请个假?”
“我说胃疼他会相信吗?现在离开,更像是战败而逃。”
“有道理,”白白赞同道,“那你怎么办?”
“忍一忍,”我伏在桌上,“顾长熙我都忍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讲台上一直有同学围着顾长熙问着问那,一副不懂就问勤奋好学的样子,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顾长熙可以和他们相处融洽,而和我却始终不对盘。
第一次上他的课,我俩的梁子就结下了。他当众让我被低年级的同学笑话,让我颜面扫地,然后又被请到办公室,被受到他法西斯般的威胁,帮他画图,还用那本韦伯在世都看不懂的英文专著刺激我的英语,今天,又在众目睽睽下,对我进行了赤裸裸的调戏挖苦讽刺!
想到这里我就激愤难忍,在上次办公室还想和他和解,真是脑子进水了。
第二节课顾长熙讲了些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我侧脸趴在桌上,望着窗外,想起可能昨晚的快餐有问题,加上今天大动肝火,所以才会胃疼。模模糊糊中,我感到课堂上的人群又沸腾了起来,虚眼瞧了下讲台,原来是顾长熙有小礼物要送给大家。
又是小恩小惠!我从心眼里鄙视他,有本事你送房子呀!你不搞建筑的吗?!
顾长熙的礼物是一把一米五白色的小卷尺,可以随身挂在钥匙扣上。他给每位同学都准备了一把,包括来旁听的同学。
这下可不得了了,本来就快执手相看泪眼的同学们,更加舍不得她们心心念念的顾老师了。有个女生在领尺子的时候,泪眼汪汪地看着顾长熙,忽然可怜巴巴地道:“顾老师,我能拥抱一下您吗?”
顾长熙愣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像兄长一般张开了双臂,礼节性地拥了一下那位同学,鼓励道:“继续努力。”
那女生哭得更厉害了,活像是被顾长熙非礼了一般。
有人开了先河,下面的人就变得非常有默契,每个人领完尺子,都和顾长熙拥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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