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是痛苦的,明明可以很爽,又不得不顾及着该死的礼节,克制着自己;明明可爱的荔枝就放在眼前,却只能偷偷地咽着口水。我们痛苦地坐了一会之后,几乎同时提议“走”。
我和老哥都记挂着那一扎藏在树丛里的荔枝,虽然没有冰过,但吃起来可以无所顾及。我们快速地走向那根电线杆。
“荔枝不见了!”我大叫一声。老哥赶紧跑过来,细细地拨开灌木搜了两遍:“真的没看到!”我们突然像两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耷拉下来。我气得要死,有一种小偷好不容易偷来的东西,却被别的小偷轻而易举盗走的感觉。
老哥犹疑地想了一想,突然一抬头,看着电线杆,大笑:“妹,你搞错一根电线杆啦,我看了的,不是这一根!”。他快步跑向最近的那一根电线,一弯腰就拎出了荔枝!
我们立即坐在草地上吃起来,那种失而复得的开心、那种狂吃的快感,都让我想就势在草地上打几个滚。老哥吃完后,假扮苏东坡,捋着那不存在的长须,无比满足地点着头说:“不妨长做岭南人啊,夫人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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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那里面藏着宝呢(2)
几年以后,我们经常把荔枝一箱一箱搬回家,单位发、朋友送、自己去果场摘,每年都多得吃不完,有的珍稀荔枝还要几十块钱一斤。我们常常吃几颗之后,就不想再吃了。
老哥这时就会说:“藏一扎到树丛里去吧。”
真感谢那时候那么穷,让我们的人生有着不同状态下的享受,真骄傲我们穷得那么有智慧,无论多穷,都有办法宠爱自己,宠爱自己的爱人。
“笨蛋,别再拉被子了”(1)
有一个日子曾经让全世界人民兴奋了好几个月——千禧年元旦。千禧年的概念原本来源于基督教教义,但后来从宗教涵义扩展成为全人类的庆典活动,原本隐含的末世意味也被跨世纪的喜悦所取代。
尽管路透社一再报道说,有三万名黑客已锁定2000年前后利用电脑病毒作怪,很多企业正为2千禧虫问题忙得不可开交,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虫子留给专业人士去处理,千年等一回的开心理由,不能放过。
谢雨欣的千禧年贺岁曲老早就传唱开了:“千禧的浪漫,终于盼到,我真幸运。两千年,你好吗?都辛苦了,我给大家拜年了,我们一起许一个美丽的愿望……”
媒体连篇累牍地推出有关千禧年话题的系列报道,有的报纸还别出心裁地开辟“千禧年把爱说出口”专栏。各类千禧年音乐会、千禧年庆典活动的资讯漫天飞舞,拼命激活着人们的神经。
商家拼了老命来抓这千年一遇的商机,各种千禧年纪念品、千禧年优惠、千禧年旅行线路铺天盖地而来,疯子才能保证不遭受他们的“厚爱”。
到了12月中旬,几乎人人见了面都问:“怎么过?”、“怎么迎接千禧年?”
“我们怎么过?”老哥也忍不住了。“笨笨和孟子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啊?那你赶紧策划呀。”
笨笨是我读大学以来的死党,我俩一起干过的坏事可以写一本30万字的全集,那些只有我俩才创造得出的开心故事,简直要用箩筐来装。那时候她装模作样地帮我考察老哥,不知道蹭掉我们多少饭,做了多少回可恶的电灯泡!
不过这也使得老哥和她的关系简直就像我和她一样,我们称呼她要么是“笨蛋”,要么是“土人”,比较正式点时,就叫她的小名“笨笨”,因为小时候小名叫得好,长大后这家伙聪明得一塌糊涂。研究生毕业后,她在广州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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