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乡间小路上,由于路面能见度实在太低,夏思源只能是推着那辆破自行车与我并肩走着,虎子在前面闷头自个跑得正欢,而我手里紧紧握着那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家用电器——手电筒。
我久不久侧首望下夏思源,夏思源平静地望着前方,不言不语。
据我不完全估计,我们已经步行了至少三十五分钟了。我的双脚也跟灌了铅一般抬起都已经费力了,而夏思源依旧像机器人一般自顾自地往前走。
我试探性地说:“夏思源,我错了,我不该自己任性往镇上跑。”
夏思源套用了我的那句话平静地说:“我不接受不真诚的道歉。”
我埋着头,“也不能怪我,其实是你偷看我手机在先的……”我见夏思源眼神中赫然泛起了怒意,忙改口,“是,我也没说怪你看我手机,只不过,你无缘无故也不说个原因就跟我乱发脾气,我找谁说理去?”
夏思源原本紧紧皱起的眉头渐渐松了些,拍了拍自行车上的横杠示意我,我疑惑不解地望向他,他不耐烦地说:“你不累是吧?”
我忙说:“累累累,心肝脾肺肾都累到不行。”
“那还不上来?”夏思源冷淡地说。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是说让我坐在那条杠上,我可是有一百……快一百斤……”突然想到每个女人都守着自己体重的秘密,我也决定跟广大女性同胞学习一下这个闪耀的好习惯。
夏思源斜了我一眼,“你不坐这里,怎么帮我照着前面的路?”
我不得已硬着头皮去尝试快二十年没染指过的坐自行车的方法打算侧身坐上去。夏思源单手扶着车把手,另一只脚踩地支撑着车体等我上去。而我愣是不知身轻如燕为何物地死活一个坐不上去。
如果此时不是夏思源,换成这世间的任何一位男子,我也能粗鲁地将自己的身躯极平稳地放置在那条小细杠上,可是眼下,我怎么做都势必会跟夏思源同志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别扭,实在是别扭。
夏思源冷眼瞧了我半晌,终于是不耐烦地伸出手臂捞了我一把,而我则真的轻盈地侧坐在了横杠上了。
夏思源低沉的声音从我头顶飘过,“准备好了吗?”
我清了清嗓子,居然有些找不准自己的声线,只能是轻轻‘嗯’了一声。
夏思源便轻轻蹬起了自行车,没走多远,说:“路……”
“哦……”我忙有些惊慌地将手电对准了前方的地面。
一路无言,夏思源温热的呼吸时不时从我耳后飘过,而我则尽量将自己的呼吸控制在平稳的范围内,实则还满辛苦的。
这有些尴尬的氛围,我几次都想找些闲话来聊聊都觉得不那么合适。想来想去,我放弃,决定跟夏思源一起沉默。
又行进了一会,虎子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冲我们汪汪大叫,不免让我想到了头一天晚上夏思源说的鬼话,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忙问夏思源,“虎子这是怎么了?”
夏思源说:“不知道。”
“该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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