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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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和小鸭都是南方人,在铁路上专干“滚大个儿”的活计,也是进进出出好几次了,铁路看守所人满为患就给转到这里来了。这俩家伙贼精,知道文的武的都不足以安身,所以瞅准了拳头大、说话有分量的人就下力地给人家洗衣服,为此,得了两个洗衣机品牌的名字,当然,质量肯定不如现在的名牌产品洗出来的衣服效果好,多少有些欺骗消费者的嫌疑。

        还有以性格和形象命名的,比如:臭迷汉、老黏糊、小邋遢、大鼻子、苍蝇屎、野猪、大膘子。

        以地区命名的:乌鲁木齐、小临沂、老东北、小湖南等。

        以典故命名的:小雨衣、老木头、大地瓜等。

        最有趣的要数小雨衣的故事。讲这位老兄酒后性起,劝阻不住胯下“老二”的央求,斗胆嫖了个暗娼,完事儿以后走得急促了点儿,保险套忘了摘下来就直接回家了——这应该算作是拉屎不擦屁股那类人。半夜,他老婆想跟他“热闹热闹”,伸手一摸他的裤裆,竟然拽下一个湿漉漉的东西来。他老婆也很幽默,二话没说,提溜着那玩意儿就回了婆家。婆婆不明就里,刚要发问,儿媳妇把保险套往桌子上一摔,娇声道:“婆婆,你儿子好小的个子哟,穿这么秀气的雨衣回家。”

        一来二去,我总算是融入这个大家庭里了。我觉得呆在大号里还算不赖,起码我现在是“三把手”了,兴许明天我就可以“滚”别人点儿肥肉补补身子了。茫然地瞪着屋顶,我且喜且悲。半夜,我做了一个让我激动不已的梦,我梦见凡是动手打过我的家伙都被所长拉出去“美容”了,寒露被吊在门框上示众,老鹞子睡在马桶边上闻屎尿味道……黎明时分,我被手上戴的捧子折腾醒了。迷迷糊糊活动了两下发麻的胳膊,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烟味道,睁开眼一看,乖乖,臭迷汉蹲在墙角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咽着烟,青白的烟雾罩在头顶,就像屎壳郎顶着的一团白屎球。我刚要过去蹭两口,旁边小雨衣拽着大鼻子悄悄爬了过去,三个人围成一堆,边瞅着老鹞子边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敬烟,那意思颇有相敬如宾的韵味。

        这可是个挑事儿的好机会!我灵机一动,暗地里推了推身边的寒露。

        寒露翻过身子,转着脑袋吸两下鼻子,忽地坐了起来:“谁在抽烟?”

        臭迷汉连忙把半支烟含在嘴里,含含糊糊地应道:“寒哥,醒了?没人吸烟啊。”

        寒露赤条条地扑上前去,剑指一横臭迷汉:“张开嘴!”胯下晃晃悠悠荡着一根类似黑茄子的物件,敢情这家伙没穿裤头呢。

        此刻,小雨衣和大鼻子早钻进了被窝,眯缝着眼睛看臭迷汉,神情有点儿像《动物世界》里的羚羊在看同类被狮子扑倒时的样子。

        “看什么看?张开嘴!”寒露不耐烦了,一只手卡住臭迷汉的脖子,一只手紧紧捏住臭迷汉紧闭的嘴巴,“没抽哪来的烟味?”臭迷汉被捏得张开了嘴巴,半截烟在嘴里已经被泡得散开来,粘在舌头上就像一只小型汉堡包:“寒哥,我错了,我偷了你一棵烟……”啪!没等说完,嘴巴上先挨了寒露一鞋底:“飞燕子去!”

        臭迷汉可怜巴巴地站起来,哆哆嗦嗦把脑袋伸到了马桶里头,双臂向后翘起……你别说,这还真有点儿雏燕展翅欲飞的感觉。这帮家伙真能发明,因地制宜到连马桶都利用上了。

        这时候,老鹞子支起半截身子盯着臭迷汉在看,目光里有一种欣赏街头杂耍的意思。

        我的脑子悠忽一转,凑过去笑了笑:“姚哥,没事儿,他们在闹着玩儿呢。你看,让臭哥歇歇?”

        寒露瞪了我一眼:“你想替他飞是不是?”

        “我没这意思,我是想,人钻那里边去,是不是太难受了点儿……”话还没说完,先看见一只当空飞来的鞋子。

        “滚马桶边睡去!”老鹞子驴鸣般地叫了一声。

        得,好人没做成,先被撤了“职”。

        小雨衣和大鼻子偷偷看了看我,目光里充满感激与敬佩。

        唉,这也算是达到一半目的了,先挨着马桶睡一宿,明天再考虑下一步怎样“加工”你们。

        刚要收拾铺盖,门口蓦然响起一声炸雷:“里面的,谁在抽烟?!”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心事多,我竟然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满屋人鸦雀无声,老鹞子呼噜打得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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