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让你一次喊个够。”寒露一步一步靠了过来。
看着寒露狼一般的目光,我大惊失色:“寒哥,咱俩没什么冤仇吧,寒哥……”
第二声寒哥还没叫利索,脑袋上先吃了一脚。好臭啊,估计这小子打从进来就没洗过脚。我决定不再求他了,我知道求也没用,哀求在此刻就像歌声中的伴奏音乐。寒露把我当成了练散打用的沙包,哼哧哼哧下力猛练。
沙包松了,拳头累了,我的惨叫声也在空气中破碎了,走廊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外面在下雨,沙沙的雨声仿佛天籁。
第二天一早,梁所将我提到了值班室,皱着眉头说:“我正告你,犯了法并不代表你就不是个人了,不要破罐子破摔。只要你认真反省自己所犯的罪行,政府还是拿你当人待的。如果你自己都不把你自己当人看,你就永远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记住我的话,好好做人。”
我连声说好。我知道梁所这个人心地其实很善良,前一阵子还发动全所干警给老羊肉他爹捐款来着,他们其实也没有多少工资。
卸下手铐,梁所说:“鉴于你的表现,你还是回小号好了。”
我大喜过望……其实,谁喜欢上小号?一个人圈在那个火柴盒里,简直能憋死人。
可这小五号就不一样了。小五号不就是杀汉子那位姐姐的斜对门?
八一犯人节小号这边的空气里没有大号那种浑浊味道,很清爽。
重新踏上小号走廊坚硬的水泥地时,我竟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前面所经历的一切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就像梦游了一场似的。路过汤勇的号子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叫臭虫的小孩儿正把眼睛贴到窗口上往外踅摸。我大大咧咧地冲他吹了一声口哨,这小子一怔,像是听到弹弓响的小鸟,“嗖”地缩回了脑袋。看来汤勇这是下了起诉,不然他的号子里是不应该有人的。娘的,这个活儿本来应该是我的,怎么让臭虫给抢走了?心里不由得小小地嫉妒了一把。记得有一次放风,臭虫这家伙在背后骂过汤勇,估计这小子这趟“差”当得挺别扭。
小五号到了。梁所开门时,我偷偷瞟了斜对门一眼——什么都没有。杀汉子的姐姐呢?
我低下头,轻飘飘地跨入火柴盒一般的小号,两腿来回打了几下滑,差点儿躺倒。
昨夜的一番折腾把我累得够戗,一个哈欠还没打完便蜷缩成一团昏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送饭的老头儿用饭勺敲打窗口的声音让我一骨碌爬了起来,抄起茶缸子扑到了窗口上。
真香……我盯着茶缸里五六只拇指大小的炸鱼,不由得流出了口水,这玩意儿有些日子没见了。
我探出头去问老头儿:“今天改善生活,是不是有什么节日啊?大爷。”
老头儿一哼:“八一,八一建军节你知道吗?”
对老头儿的态度,我很是不屑,老子就没有节日了?老子……哦,还真的没有,没听说过有个八一犯人节什么的。
这顿饭吃得爽,馒头换成了白面的,还一人俩。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个馒头,把另一个小心奕奕地放到窗台上。好日子不能一天都过了,把它留着慢慢享用。接下来,我端起茶缸轻轻捏起了小鱼儿,满嘴的口水让我几乎不敢张嘴,我害怕把自己的牙齿给冲出来。我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吃光了鱼,然后拿开水涮了涮缸子,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白开水。
俗话说温饱思欲,这话自然也包括咱这些蹲监狱的。
肚儿一饱,我便开始惦记上了对门的女邻居。
我承认,那一刻我的眼前飞舞,大腿在天上往来穿梭。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茅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