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辛正从对面溜达过来,用手指着林武,呵斥道:“神经病,过年还早着呢。”
林武把我往前一推:“胡四说的,他说他明天就要回家过年!”
中午饭我没吃,直接拿了几包烟和两只鸡腿出去了。
上午出门的时候,我知道宫小雷他们这帮开电瓶车的,一般休息的时候都在门口的一个堆放杂物的屋子里呆着,我径自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门口,我就听见头顶上有人扯着嗓子吆喝:“四哥,我在这儿呐!”
我抬头一看,宫小雷坐在吊车上正端着饭碗看我,连忙招呼:“下来,我找你有点事儿。”
门口三三两两蹲了不少人,好像是吃完了饭在外面消化食儿。
一个瘦得像鱼刺的小孩冲我点了点头:“哥们儿,过来歇歇。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我装做没有听见,直接奔一个人少的花坛后面去了。
宫小雷站在门口四下打量:“四哥,你去哪儿了?”
鱼刺咋呼道:“那谁,公鸡哥,你找的那个盲流子藏到树后面抱窝去了。”
宫小雷上去,双手推了他一个趔趄:“小孩儿怎么说话呢?那是你爷爷!”
鱼刺两手往外作防护状,进也犹豫,退也彷徨,最后干脆跳到了一旁,咧着鲤鱼一样的大嘴求饶:“公鸡哥千万别动手啊,我可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呀。”
宫小雷作势要打,鱼刺跳探戈舞似的一蹦一跳地闪开了,见宫小雷没有要打他的意思,坏笑着嘟囔:“奶奶个叉叉的,那个哥哥是谁呀?怎么装得跟个干部似的?再大的‘谱儿’也不能不理人不是?”
宫小雷边往我这边走边回头说:“你还配打听他是谁?说出来吓死你个小操的!俺四哥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强奸、碎尸、抢劫、杀人、盗墓、拐卖妇女,连尸他都奸过呢,惹毛了,弄死你都不为过。”
呵,我竟然是这么个人物。敢情这里都兴吹牛?癞胡子说,他的名字说出来能吓死我,难道我的名字说出来也能把鱼刺吓死?我不禁哑然失笑。
听说我接见了,宫小雷撇撇嘴,摇着脑袋嘟囔:“上午我家里也来人了,什么都没带,老爷子还训了我一顿。”
我叹口气,回头望望没人看我们了,掏出鸡腿递给他一只,又把提前准备好的六包烟塞进他的裤兜:“我比你强不了多少。烟你留两盒,剩下的抽空给迪哥送去。”
我以为宫小雷看见鸡腿会像狼见到羊那样三两口吞了,谁知他急匆匆地把它揣进了怀里。
“吃吧,我还有,”我打开另一个纸包,“再仗义一把,这个也给你。”
宫小雷推开我的手,豪情满怀地说:“古人云,有福同享真汉子!你也别吃了,给照顾过你的哥们儿送去。”
我的脸一红,这小子比我强。想想我俩在这里还有十几年的混头,我由衷地赞赏宫小雷的想法,无论如何得利用这些不起眼的举动赢得人心。我索性把鸡腿硬塞进他的怀里:“你的我不管,抽空把烟和鸡腿给迪哥送去。跟他说我来了,方便的时候会去看他的,让他坚持住,天塌不下来。”
走出花坛,鱼刺迎了上来:“原来哥们儿就是砸寒露的四哥啊,幸会幸会!哥哥赏个脸,来根烟抽。”
我刚要给他发根烟,宫小雷炸雷般嚎叫了一嗓子:“滚!”
鱼刺“嗖”的一声没影儿了,只留下背后的一溜尘土,纷纷扬扬挡住了我的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