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辛猛地把眼一瞪:“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快去!”
我转身走了。妈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没有笔你写个屁啊。
喊完老鹞子,在屋里闷头喝了一阵茶水,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我看见老鹞子和老辛低声在争辩着什么。老辛显得很激动,两只手挥舞得像在跳孔雀舞。老鹞子不停地扒拉老辛挥舞在半空中的胳膊,涨得一张鹰脸犹如猴子屁股……隐约地我听见老辛在不住地重复三个字“豁出去了,豁出去了”。趁他们没注意,我“嗖嗖”地撒完尿,迅速回了值班室。
半夜,我正在梦里吃着老母亲做的大肉包子,老鹞子推醒了我:“不好意思,老辛快要坚持不住了,我想让他回来躺会儿,别把他折腾出毛病来咱们不好交代。这事儿让政府知道了容易受批评,你是不是先回宫小雷那屋去睡一会儿?让大虎在外面值班,我在屋里看着他就行。”
好嘛,我这个组长是个空架子,什么事情还得听他的,让他躺大虎床上不就行了嘛,为什么还非得让我出去?我感觉他们俩似乎要办什么事情,一时又不好打听,怏怏地爬起来,揉着眼皮嘟囔道:“姚哥,不行你先睡会儿,我看着他。”
老鹞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用了,我一时半会儿还睡不着,等我犯困了就去叫你。”
站在门口,我冲还在笔直地站着的老辛说:“你去值班室躺会儿吧,我给你倒出床位来了。”
老辛很客气地回答:“谢谢兄弟。我再站会儿。呵,我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啊。”
看样子老辛的心情很轻松……俩膘子这是又联合起来了啊,我闷闷地想。
回到宫小雷那屋,宫小雷正跟老金在闲聊,见我进来,招呼一声,问:“你怎么还不睡觉?”我说,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宫小雷“操”了一声,笑道:“你会想我?整天跟大哥们玩儿。”
我故作不解:“谁是大哥?”
“蝴蝶和小杰呀。算了,说多了怕你不高兴。下午我拉水的时候碰见林志扬了,这小子跟死了没埋似的,走路都打着晃。”
“我知道了,那是因为蝴蝶去他们值班室坐了一会儿,把他吓破胆了,呵呵。”
“我听说了。活该,这种就应该有个人来攥着,不然他能把裤裆顶裂了。”
“我问过蝴蝶了,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林志扬太胆小了……”
“不是林志扬胆小,是蝴蝶没跟你说实话。”
“也许是吧,这事儿咱不好问,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冤仇?”
“不关咱们的事情你还是少打听吧,睡觉。”
“我估计林志扬的好日子到头了……”宫小雷打个哈欠躺下了。
一会儿工夫,宫小雷就睡成了死猪。我挨着老金躺下,侧脸看了看他。老金脸上的皱纹像一张提起来的渔网,见我躺下,他侧过身子拎起一件发了白的劳改裤子,眯着眼下力猛缝,裤子屁股转眼被他缝成了打靶用的靶子,模样很是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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