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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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陶点头道:“难怪爸爸说你做他女婿不见得是好事。等爸爸把西州的人得罪得差不多了,就退下来了。你也许要在西州呆一辈子,别人就会整你。是这个道理吗?”

        关隐达笑笑说:“没这么严重,不要管它。”

        陶陶心里并不在意这事儿,却故意说:“如果真是这样,我想你还是最后考虑一下。我不能误你的前途。”关隐达捧着陶陶的脸蛋儿,说:“我喜欢你,哪管那么多!”

        其实关隐达早就反复想过这事了。他知道自己并不蠢,可是因为他将是地委书记的女婿,别人就会低看他几分,以为他不过搭帮岳老子发迹。他要让人们相信自己能力,得比别人花更多心血。如果陶凡真的当了省委领导,关隐达就是另一番风景了。可是陶凡多半会在地委书记位置上退下来,关隐达今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关隐达也只是反复忖度自己的未来,徒增几分无奈。他并没有想过为着顶官帽子,就把自己心爱的人儿放弃了。

        陶陶轻轻叹道:“这次回来,我见爸爸的头发白得差不多了。望着他那样子,我真心疼。”

        关隐达也很感慨,说:“男人一辈子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得硬着腰杆子挺着,直到满头飞雪。”

        陶陶撩着关隐达的头发,说:“我不让你的头发变白。”

        关隐达就说:“好,我就不白。跟着你过日子,我头发不会白的。”

        “那你可别后悔啊!”陶陶抬头望着关隐达,满脸的娇嗔。

        关隐达又把陶陶的脸托起来,动情地抚摸着:“傻孩子,我怎么会后悔呢?你是我最大的成就。知道吗?你踏上西州这块土地第一脚,就有双眼睛注视着你了。我同你说过的,那个早晨,我在招待所后面的林子里望着你。命运真是神奇啊!”

        陶陶说:“就让他们把我分配到你县里来,今后你往哪里调,我就跟着往哪里跑。”

        河风激起水花,拍打着堤岸,啪啪地响。流萤漫舞,蛙声四起。

        隆冬了,成天寒雨纷飞。每日凌晨,城里人多半还在睡梦里,就会听见街上的鞭炮声、哭号声和唢呐声。今年很奇怪,人老得很多,天天都有出丧的。陶陶见不得死人的事,心里害怕。只要听见街上有哭声,陶陶就钻进关隐达的怀里,浑身发抖。关隐达哄着她,说她还是个孩子。

        县委办突然接到通知,说是老地委书记陈永栋去世了,要求各县市敬献花圈,并派领导同志参加追悼会。关隐达同陈永栋熟识,就说:“我跑趟西州吧。”

        陶陶正好想回去看看父母,就一同去了。两人回到西州城,在街上买好花圈,直接奔灵堂去。理事的都是地委办老同事,见了关隐达,免不了客气。可毕竟在办着丧事,不便热乎,就握握手,脸上露出说不清的表情。陈永栋两儿一女,都四五十岁的人了,不怎么懂礼数,倒是躲在一边。等地委办的人叫他们,才过来同关隐达握手。关隐达见了他们那漠然的样子,说不出节哀顺变之类的话。只说陈老书记是个好人。围观的人很多,都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追悼会得下午举行,关隐达同陶陶就先回爸爸家看看。关隐达打发司机去宾馆休息,自己同陶陶步行上山。桃岭的风更猛,吹得人不能张嘴呼吸。陶陶背着风,说:“有人说陈老留下了很多钱。”

        “你怎么知道?”关隐达迎着风,大声问。

        陶陶退着走,说:“你在同人打招呼,我听别人议论。”

        只有妈妈在家,爸爸还没回来。妈妈见两人冻得脸都红了,忙开了空调。

        “真是个怪老头!”妈妈说。

        陶陶问:“别人都说,陈老存下了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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